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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常归对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理解但尊重，他一手托着叶酒，擡头看向面前的女人，露出一抹职业微笑：“美女好眼光。这东西叫驱鬼铃，其中蕴藏属火神兽的灵力，最能驱鬼避妖，有效期可有小半年呢。只要三千。”

“你赚黑心钱啊你。”叶酒自己飞到孟常归的肩膀上，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孟常归耳边呢喃。

青年温润的声音飘到孟常归耳朵里，他勾了勾唇角，目光却依旧放在女人身上。

女人穿着一袭白色丝裙，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有几缕飘到胸前。孟常归擡眸对上女人的眼睛，却发觉女人的眼神没有落在红绳铃铛上，反而轻飘飘的，说不清她在看哪里。

“您……”

孟常归正欲张口，又听到女人说话，两人的眼神终于交彙。

女人轻声问：“真的？”

“童叟无欺。”孟常归短促地笑了下。

“三千是不是贵了点儿。”女人微微弯腰，拿起了红绳铃铛。

孟常归见状依旧是笑，只是语调里又重新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儿无赖：“一口价。”

“三千，我要这个铃铛，还有你那只鸟，卖不卖？”女人直勾勾望向孟常归肩膀上的金丝雀。

这话一出，两人一鸟间顿时陷入沉默，依稀只能听到其他人的低声谈话，以及人们踩过青石板路的哒哒声。

孟常归面上的和善假笑早就被收敛得一干二净，过了半晌才轻挑了一下眉梢，微微冷笑：“不好意思，这金丝雀是我新找的祖宗，不卖，”

“另外多嘴问一句……”孟常归食指微动，“您是何方神妖，敢到专卖辟邪符箓的地界上横行？”

风神

话一出口，白裙女人迅速旋身，脚尖轻点竟直接跃上两旁围墙，不过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蹤，连一道残影也不曾落下，带起的劲风吹动了隔壁摊贩贴着当做招牌的符箓，引得周围好一阵惊慌。

“各位不要惊慌，”孟常归没有去追，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还顺便安抚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他稍微扬声说：“刚才那是个修为不怎麽高的小妖，不小心闯进了巷子里，被本人摊位上的辟邪铃铛给吓走了。”

叶酒还是站在他肩膀上，被他这套不要脸的说辞震惊了一番。

谁知道孟常归的鬼话还真有人信，不少顾客将信将疑的聚到他的摊位前面。

“那你这铃铛怎麽卖啊？”一个留胡子的中年男人问到。

“三千块，一口价，”孟常归笑了两声，装模作样的推来一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有效期半年呢，比符箓好使。”

“那这串手链呢？”一旁的高马尾小姑娘也没忍住。

此时此刻，孟常归脸上挂的笑容绝对是发自肺腑的，他还真不知道红林路古巷的生意这麽好做。

“哟，白玉镇妖手链，只要五千，您看看要是喜欢就拿上？”

叶酒就在旁边看着孟常归整个人忙碌了好一会儿，这才两个小时不到，他带来的那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就都卖了个精光，不知道有多少孔方兄都进了孟常归的腰包。

“你拔我一根坟头草，就能坑害这麽多人？”叶酒决定算算账了，即便他不知道三五千放在这个时代的贵贱程度，但是从孟常归那一副占了便宜的脸上也能看出几分端倪——这混账绝对赚了不少。

“你总共拔了多少，赚了多少黑心钱？”

孟常归闷笑两声，没直接回答他，弯着身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摊位，擡头看向空中一轮弯月，眯了眯眼：“再跟我去个地方。”

叶酒：“？我刚才说话你没听见？”

孟常归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听见了，这怎麽能叫坑害别人呢。那可是被神鸟朱雀的坟头草浸润过的宝器啊，我价格定得贵吗？我卖便宜了岂不是贬损了您的身价嘛？”

叶酒听着他胡搅蛮缠，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的坟头草被你拿去发家致富，这是什麽道理……分我一半。”

孟常归：“……”

他还真想不到叶酒会管他要钱。

“不行，”孟常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一只小鸟敛那麽多财干什麽？我这是要攒老婆本的。”

“你现在不还是光棍一条吗，别找借口唔……”

叶酒又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孟常归捏住了鸟嘴。叶酒条件反射般的扑腾一阵翅膀，掉下几根赤红的羽毛。

“先说正事儿，”孟常归流氓似的嘿嘿一笑，“再跟我去趟你老家。”

红林路临近郊区，就在洛华山脚下，天黑之后没有多少车辆往来，在柏油马路两旁的路灯的泛着暖意的黄色，静静倾泻在地面上。孟常归双手揣兜，一边溜达，一边用食指揉着叶酒毛茸茸的鸟头，心情十分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