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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里格挤了洗手液洗手:“说。”然后又顺便沖了一把脸,他说,“不,滚去换身衣服再说,看都髒成什麽样了。”
于是张勇花直接伸手把上衣给脱了,伤风败俗地袒露着身子,唐里格别过脸,强制自己不去看对方。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吃什麽长的,区区胸肌而已,竟然还长得挺大块。
“你。”唐里格压开水龙头又洗了一把脸。那不安分的水染湿了他的衬衫,于是张勇花的手指探过来,轻着给唐里格折了衬衫领子。
他的手指好像是挺不小心的,慢吞吞地撩过唐里格的后颈,停在了唐里格的锁骨上。
“哥,你好性.感。”
唐里格听到对方压着声线,像鱼线一样勾着自己的耳朵。终于锁骨上沾染的水珠被那个没大没小的人给戳破,唐里格缩着颈子,不小心碰到了张勇花的胸膛上。
唐里格听到对方狡辩。
“哥。不,唐里格,我爱你,是认真的。”
唐里格最终把水龙头转上,侧着身避过了对方的靠近,他冷着声音:“认真的,怎麽认真的,你说来看看。”
于是张勇花顺势压上来,把唐里格逼在了洗手台上,他伸出双臂,挤了一手泡沫,然后转开水龙头,好像真的是要洗个手。
要是唐里格不是被压在他怀里。
还是真的信了。
哗哗作响的水声戛然而止。
张勇花湿漉漉的手在唐里格的后背蹭了几下,发现老唐同志还是保持着刚才僵硬的姿势,便觉得好笑。他俯身轻声,像个败类:“真的是认真的。”
吻侵了下来,落在了唐里格嘴角旁。
和张勇花的张狂不一样,这个吻很浅,像一只幼兽许诺下了他的礼物。
而唐里格僵了一下,他的下颚被一只手擡起,被迫地仰起唇,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起,这小子像挣脱了缰绳的俊马,越长越好。
于是所有的虚无缥缈的情绪涨起来,一度让唐里格的脑子嗡嗡作响,唐里格尝试性回吻了对方。
“我很早就知道了,哥,你喜欢我。”
张勇花说的是肯定句。
现在唐里格回想起那个吻,会晓得那吻比蜻蜓点水还要轻,比雨水还要凉,却比这梅雨季节还要长。
——
第二天,两个人就确认了关系,但唐里格还是觉得这一切虚无缥缈得像梦。
张勇花这个人挺心机的,一点一点地侵入他的生活,从乖乖地喊“哥,唐哥”,到唐里格弓着身子喊停下。
到底是什麽时候喜欢上张勇花的?
唐里格记不清了。
是十八岁的张勇花回来,在门前站得笔直喊他“哥”,还是张勇花低下身,撑着桌子请教他问题。还是更后面,王梅说要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想到了张勇花。
唐里格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慢热的人,张勇花也知道。从接受好这个混蛋的名字开始,他就打好了自己的算盘,他讨厌这个名字,却喜欢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
第 7 章
十三岁那年,张勇花本以为世界无期。
他抹起一支又粗又长的铁钉子,细细地擦拭,再擦拭。
集营的生活真是够混蛋的,比张勇花这个名字还要烂一千倍,小孩生得太漂亮也是个错。
张勇花也是明白了,世界上的坏人有那麽多。
他被绳子扎起来,被拷打,被羞辱,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楚,他一次次被推入泥潭,看着同伴因为各种各样的手术变得缺残。
他恨这里,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凭什麽他们就活该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集营里也不是没有大人,只是那群大人是疯子,只想去尽了力去压榨他们身上的剩余价值。张勇花连一个硬币都没有,却见过像飞雪一样的红钞票。
他恨这里。
他恨这里。
他恨这里……
某一天,一个投资商的儿子忘带走了一份报刊,识字的大孩子念了,是一个女人用一个金硬币忽悠了一个孩子,让这个孩子自愿跳入了鲨鱼之口。
张勇花似懂非懂地听着,却迫不得已出卖了他的尊严。
幸好,决定自杀的那日是个晴天。
幸好,在那一天被一个很好的哥哥救下来。
张勇花一直知道,这是重逢。
命运给他的机会。
十三岁的小孩右手里握着铁钉,眼神里黑洞洞的,像极了当年的唐里格。
而唐里格也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小孩想干什麽,他一个翻身就到了小孩身后,没收了那根生了鏽的长铁钉。
甚至唐里格还让小孩哥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喉咙,他还是笑着的:“小孩哥,凡事别沖动,看到了吗?哥的喉咙,哥哥当年吞下的东西可比这个大太多了,坏了声带,幸好当时年纪小,坏了声带还会发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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