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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里格吊儿郎当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更像是在讨论当年的哪一件丰功伟绩。

“哦,对了。你现在要是想用这个,搞不成还死不成,然后休克成了植物人。”

唐里格又问小孩哥,“你知道植物人是什麽吗?是好像死了,实际上又没有解脱,半梦半醒。你还年轻着呢,不幸的话还要在病榻上睡个七十年头,这样的话七十年都是在病房里过的,每天只能闻着药水味,闭着眼睛等了一年又一年,什麽也做不了。”

小孩哥不理他,转身就走。

于是唐里格问他:“你,小孩哥,我问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哥结巴了,因为很早之前那个便宜货父亲给他取的名字是张贱狗,也不知道是不是贱名好养活。

最终小孩哥憋红了脸:“没有……名字。”

后来唐里格还真随口给他想了一个名。

“那好吧,跟村里人随便姓个,就叫你勇敢的花朵——张勇花。”

那时候小孩是低着头的,因为鲜少站在太阳光底下,他的皮肤是苍白得透亮的。阳光照在地上,他也看见外面沿着缝隙爬出来的花了,能在这样混蛋的地方去直视阳光,也确实是勇敢的花朵。

——

十九岁生日前一天。

是张勇花最欢喜的日子,哥答应了和他谈恋爱。

那天晚上张勇花也睡不着,熬了一整夜。

第二天淩晨,雨如约而至,模糊了景。

张勇花懂得装乖:“哥,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狗。”唐里格笑着低骂了一句,擡起手磨蹭着肩上参差不齐的咬痕。

年轻人果然是有活力。

于是张勇花又压上来,沿着唐里格的下颚一路吻到耳后根,他的声音是小心翼翼的:“哥,没弄疼你吧。我们还继续吗?”

唐里格的身体曲了一下,细碎的汗被张勇花用指腹蹭去。但唐里格的身子敏感,在张勇花的动作频率下颤抖着。

“没大……没小。”唐里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上,张勇花的动作总是轻又缓,他把唐里格的身子翻了一遍,去叼唐里格的口口。

“嗯……”唐里格感觉到口口那处刺痛了一下,忍不住往上戳了一口。顿时,那生理泪花泛上来,他觉得太丢人,手臂上的肌肉微微拱起又缱绻。

去你的。

现在的年轻人好会玩。

最后张勇花浅声道:“前辈,我好像忘记拉窗帘了。”

果然外面的雨声淅沥,树影婆娑。唐里格第一次庆幸,自己住的是五楼。

——

一六年,三月二十一日。

雨停了。

唐里格收起伞,把伞上残留下的雨水抖掉。

天空空旷得只剩下灰色,地上的坑洼映起水泽,被无意间路过的车子碾起来。

唐里格把袖弯处的小刀折起来,连续地避开几个监控。

突然,他看见一个女人慌慌忙忙进了屋,没来得及关门。

真是一个粗心的人。

唐里格特地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衣,他把手缩在袖套里,拧开了门把。

一股难闻的味道混着尸臭味涌上来。

房间里爬着蛆,两个吊衣绳横穿了平房,上面挂着暗橘色的干.尸.皮。

唐里格罕见地蹙了眉,低头看了一下脚,确认了脚上的塑料套没破。

他踢开地上的易拉罐,慢吞吞地踩进去。有几个易拉罐还盛着剩余的酒水,在唐里格的靠近下,吐出了酒红色的酒水。

地上的女人早醉得不省人事,她嘴里还在叨叨:“他妈的,又赌输了……”

忍着恶心在胃里翻腾,唐里格亮起了刀。

一刀下去。

那女人哼着闷了一声。

唐里格找準要害,又是一刀……

雨络绎不绝,又下了下来,像是把平房困在了一个失真的牢笼里。

第一次有人知道。

唐里格是个疯子。

第 8 章

二十三点四十九分。

没有刺耳尖锐的警鸣声,只有下不尽的雨。

唐里格刚準备擦亮打火机的适合,就撞见了一个人。

“前辈。”

那声音像火花一样跳进来,是张勇花。

张勇□□直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哑着声音:“哥……”

唐里格的手抖了一下,跃起来的火苗烧到了他的手,他甩了一下手,不準备做任何回应。

晾衣绳上,一串串的人皮干像腊肉一样,是没有眼睛的,肉糊成一块,从里面探出蛆的乳白色身子。酒气碰到雨的时候,像是冰碰到了火,隔绝了空气的流动,闷了一屋子的恶臭味。

“解释一下吗?”张勇花像平常一样靠近了唐里格,护住了对方的眼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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