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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里格填上信息,勾了个勾。

他注意到墙上钉着的名字,最佳拳王,赵拳。

为了保证全场的后期安全,这里没有安上监控,几乎是人一被打死就弃尸到仓库,跟着下一批垃圾运走。

而死在赵拳手下的人数不胜数,唐里格之前在私人医院见到过赵拳的清单,除了昂贵的兴奋剂,还是进口的兴奋剂……

每个新人几乎一上台就要和拳王对抗,博取看客的兴趣。这一次上的是一位颇有实力的新人,唐里格深知这一点,在赵拳上厕所的功夫把兴奋剂换成了迷药。

后面唐里格没上台打拳,赵拳力不从心,软着身体,挨上了好几拳。在赵拳手无还力,观衆们吶喊得兴奋的时候,裁判员喊停下了,毕竟赵拳的身份不简单,他是地下拳馆投资商的儿子。

唐里格没给赵拳空閑的时间,趁医生还没来的空隙,把赵拳踹进了地下仓库。至于赵拳为何伤势如此严重,是因为仓库送进来的人没死全,对赵拳心怀怨恨深,对赵拳拳打脚踢。

但最后的致命一击是唐里格给的,他混入了检尸员行列。

第 9 章

黄馅故作淡定:“没想到,唐队还挺有实力的。”

“不,我挺后悔的。”唐里格干了一杯酒,胡乱地擦掉嘴边的酒水,再次道,“我挺后悔的。”

突然唐里格站起来。

黄馅突然爆了句粗口:“你他妈的想干什麽?”

“一命偿一命。”唐里格低声说,“我欠张勇花一命。”

他们这桌的动静太大,引得一些人看过来。唐里格终于坐下了,自言自语着给自己灌了一杯啤酒。

“混蛋。”

“对。”

“我弟已经给你一命了,你活着不好吗?”黄馅压低声音,唐里格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嘶哑。

黄馅又说:“你这样,虽然我一直挺希望你去死的,但真正有一个人要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不忍心。”

“那你人挺好啊。”唐里格自顾自和黄馅干了一杯,起身付了钱就走了。

黄馅看着唐里格摇摇晃晃的背影,融在雨幕里,莫名其妙地不放心。他跟了上去:“唐里格。”

“我没事,回家睡个觉就好了。”唐里格为了让黄馅放心,摆摆手,挤出了一脸很难看的笑。

于是黄馅也不多留唐里格,他知道,能像他弟一样赶着为人家赴死的又有几个。

世界上能有几个疯子?

——

黄馅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个时候没有下雨,空气里却储蓄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听闻有人想要重审五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给有关部门递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黄馅翻动着文件,看见了三名男性教师的案子,利用特权为自己谋得一些东西,在社会上可不罕见。

小幅度的光穿透玻璃门,一个年轻的男子被押进来,黄馅注意到那是唐里格。

唐里格在临死前又梦到,自己和张某发生争执,一砖头砸死了张某。

凡事不要沖动。

疯子可做不到。

唐里格蠕动着干涩的唇瓣,下眼窝陷得很深,他空洞洞地盯着外面的世界。突然他问旁边的狱警:“能不能给我看看花。”

狱警沉默了一下,一把连根揪起了地上的花。

唐里格的声音像在恳求:“不要,我看看就好。”

“看看就好。”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空洞,难听得像一台生鏽的收音机。

狱警还有别的事情要準备,索性把花放在唐里格旁边。他很抱歉:“对不起。”

唐里格一点一点地撚起花茎上附着的泥土粒,神色凝重,像在给这勇敢的花朵做一场庄重的葬礼。

于是阳光洒进来,轻飘飘地落在勇敢的花朵上。

“没事的,没事的。”唐里格听见自己在说。

唐里格死之前是在想。

他真聪明。

—正文完—

番外1

我死后的第二十七年。

我遇见了一个在街头弹琴的卖艺人。

他挑染着一戳黄毛,像个混蛋。

——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我。

“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他问我。

我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鲜花,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张拥桦。”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一个牌子递过去,浅声道,“是我的名字。你叫什麽?”

我说:“好複杂的名,我叫唐鲤,鲤鱼的鲤。”

“不,我在那一瞬间还以为你叫唐里格,里面的里,格子的格。”张拥桦说道。

我擡起头看他,手里还撚着鲜花:“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你叫,张勇花,勇敢的勇,花朵的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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