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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枫花城教会职位的瓦迪姆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说服弗塞沃洛德在城市广场矗立一座日神雕像,以此来供奉日神,弗塞沃洛德欣然同意了这个要求,神殿学习给他带来的不仅是信仰的充实,还有神殿恢弘建筑的震撼,他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城市里能够拥有这样流传后代的地标。
向信徒收集铸造雕像费用的重任自然落在瓦迪姆的肩上,他带领教会教徒,又借来了查蒂尼家族的骑士团成员,没错,又有贝尔纳多骑士。
贝尔纳多骑士对于主人的事务委托甘之若饴,很大概率他不是死在战斗中,就是死在前往工作的路上。同时,他还希望借此探查瓦迪姆身边是否有潜藏异教的蹤迹,他的怀里还怀揣着瓦迪姆遇袭现场找到的日光神教徽章,瓦迪姆当然是无辜的受害者,他的遭遇令骑士同情——尽管他无能为力——所以骑士想要保护他。
这种保护是出自于对查蒂尼家族的忠心吗?
贝尔纳多骑士不得而知,他是真心想要终身服侍查蒂尼家族的每一位成员,而对于瓦迪姆,同情、愧疚,想要接近、结交但是害怕异端、非议,这也是骑士罕见的别扭,那些荒诞梦境终究催化了他的情感,因此他将自己的灵魂蜷缩得更紧,紧得自己也不知晓自己的真心。
细究起来,这一切又是从何而来:时常偷偷观察树荫下的瓦迪姆,无意识地关注、在乎,知晓瓦迪姆离开枫花城后莫名的失落,接下迪克兰城主护送任务的轻松和欣喜,小心翼翼地带回瓦迪姆,下意识掰开瓦迪姆“求助”的手,走廊上相遇时的对话,初听城主父子流言的惊异和心慌……
以上所有的这些事情都会让贝尔纳多骑士更加封闭自我、缩紧灵魂,成为瓦迪姆无法探究灵魂的特殊人物。
要是问瓦迪姆是否察觉到骑士的感情,瓦迪姆想必也不信,只当他忠诚,别人将他视作可驯化的玩物,他将骑士视作家族驯养的鹰犬逗弄。
这次贝尔纳多骑士见到穿上教会祭司服饰的瓦迪姆时开口就是赞叹日神奇迹,将事先準备好的日神供奉——一束精心準备的鲜花——交给瓦迪姆,请求对方代他将这花供奉给日神。
瓦迪姆接过花随口敷衍了过去,亡者也懂欣赏鲜花,但也懂什麽场合适合说什麽,一见面就夸赞神明……好吧,他现在是教会的祭司,还有这一层身份。
这次建造雕像的资金主要由枫花城内的几个大家族牵头,另外又收集普通教衆的资金,请来城内最好的工匠,运来外面最好的优质石料。没想到雕像打了个基座就半夜就被泼上了血,大发雷霆的弗塞沃洛德发誓要找出城内的异教徒碎尸万段,于是神像还未建造起来,枫花城又迎来了一次清剿异教徒的浪潮,上一次这麽兴师动衆还是在瓦迪姆的母亲死后,迪克兰城主发现她与异教暗中往来,甚至试图刺杀自己。
瓦迪姆乐于见到枫花城一片混乱,越是混乱就越有他煽风点火的机会。
很快,贝尔纳多骑士半夜挖坟墓的事情被人揪了出来,有人怀疑骑士想要熬炼死尸给人下诅咒,盛怒的弗塞沃洛德没有给骑士解释的机会,还有一半原因是要以儆效尤,他剥夺了骑士的铠甲和荣誉,将他关进了城堡地牢。
贝尔纳多·齐托听到这个噩耗时仿佛天塌下来,但他的忠诚让他老老实实被押送到城堡地牢内,在押送的骑士离开前贝尔纳多恳请对方向主人求情:他认为自己的确有错在先,需要主人的谅解。然而贝尔纳多曾经的同伴没有这个勇气向还在气头上的城主传达这份恳求,城堡外搜捕异教徒进行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贝尔纳多在昏暗的地牢内等待城主的发落,平日里除了前来送饭菜的聋哑侍从他没有见到其他人。
因为知道查蒂尼家族对待异教徒的手段,贝尔纳多才如此害怕,当然,他更害怕失去服侍查蒂尼家族的忠诚骑士美名。他的怀里还怀揣着那枚日光神教的徽章,现在在这地牢里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日夜对着墙壁祈祷日神的垂怜和同情,偶尔靠着墙壁摩挲徽章,他眼前就浮现身着神圣的祭司长袍的瓦迪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即便瓦迪姆身负流言又怎样,他是查蒂尼家族的成员,与他这样的仆从是云泥之别。
瓦迪姆偶尔想起那个油盐不进的骑士,就把火气发洩在别人身上。
在异教徒被送上火刑架的前一天,关押贝尔纳多的地牢塌了一角,贝尔纳多骑士神秘地消失了。
瓦迪姆没有在意贝尔纳多骑士的去向,猜测骑士可能是害怕异端审判逃走了,忍不住冷笑骑士的胆怯,似乎忠心已成为一个笑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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