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1 / 1)
('
镜中渊
7长离
黎明舒视角
我叫黎厌,最开始妈妈说,厌是满足,后来却是,厌弃的厌。
今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曾经是一名心理医生,我治好了很多人,但是我好像救不了自己......
我也曾去过寺庙祈愿,我希望我可以回到小时候,救出被亲情束缚的自己,只可惜没有如愿,但是我还是会在每个生日许下同一个愿望。
躺在病床上我开始回忆起我的过往。
三岁,父母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环境将我带进城里。
六岁,上小学了,母亲给我换上了漂亮的小裙子,扎了两个可爱的小辫子,背上了崭新的小书包,将我送入学校。
八岁,妈妈说女孩子得会点才艺,于是将我送去学了钢琴。
九岁,周围邻居开始对我们家指指点点,他们说没有男孩以后没有人给爸爸妈妈养老,连最起码摔盆的都没有。
起初妈妈也会抱起我亲一口,然后笑着反驳他们,说女儿是小棉袄啊。
我那时候还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话,于是我学着妈妈以前的样子,站出来反驳了他们。
可是后来妈妈好像认同一般,在他们却笑作一团时,拉着我逃也似的回了家。
十岁,这些话越来越难听,每次回村也有人指指点点,妈妈开始变得不爱出门,每天晚上爸爸妈妈房间也有着奇怪的动静。
慢慢的妈妈开始变得易怒整日摔摔打打,从最开始骂我是赔钱货,累赘,到现在动手打我,我只能每天穿着长袖去学校。
十一岁,爸爸开始整日喝酒不去上班,最后被开除,由于失去了经济来源,我的钢琴生涯到此结束,甚至差点没能上学。
是我一遍遍哭着求父亲和母亲让我继续上学,再加上老师的劝告,母亲最终将我送回学校。
妈妈从开始骂我,到现在一边摔着东西一边连着爸爸,邻居,村里人一起骂。
十二岁,因为每日的胆战心惊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母亲觉得我让她丢尽颜面,矛盾堆积着爆发,父亲选择和母亲离婚,没有人要我,我被当成累赘抛弃在民政局门口,最后被奶奶接回老家。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靠着帮人洗衣服,纳鞋垫,捡瓶子,一点一点攒钱,供我上学。
十五岁,我憋着一口气,想让母亲重新为我骄傲,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甚至获得了奖学金。
我给母亲打去电话,并没有人接,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安慰着自己,应该是母亲太忙了。
十八岁,我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奶奶因病去世,我彻底的成了一个孤儿,村里人都说是我克死了奶奶。
我呆呆的看着早上还问我中午想吃什麽,让我早点回家庆祝的老太太,现在却双眼紧闭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村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去联系我的父亲。
……
时隔六年,我再次见到了我的父亲,以及我的母亲,他们複婚了,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
我看着他们温声细语的哄着那个小孩,突然觉得很好笑,心里好像有什麽东西在消散。
奶奶葬礼结束后,夫妻俩看着我不停交换着眼神,我知道他们在想什麽,我只是站在任由他们打量。
“咳咳,小厌吶,你看你也十八了,你看…”
他一开口我就明白他想说什麽,这个父亲最是自私,我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了他。
“放心,不会要你们的钱。”
而我的母亲在听到这话,原本狰狞的面目都柔和下来,那个时候我竟然觉得他们的嘴脸丑恶极了。
我越过他们进屋去收拾东西,父亲看到我进屋,他跟在我后面欲言又止,看着他这样我有些不耐烦。
“有事吗?”
我将东西放下转过身看他,他看了眼房门口的母亲,母亲点了点头,他搓了搓手才开口。
“那个,你奶奶存折和地契在哪。”
听到这话,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瞬间明白了什麽叫气极反笑,我没有搭理他,收拾好东西撞开他往外走。
却在刚走到门口被母亲拦下,我转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有心吗?
我刚想越过母亲,却被她一把扯住,开始逼问我东西在哪。
她的脸庞逐渐狰狞,慢慢的与幼时那个温和的脸庞重逢、交叠,让我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年幼时,父亲母亲也像现在对待他们的儿子一样对待我,嘘寒问暖,小心翼翼,也算是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
是什麽时候变得呢,好像是一次次领居的嘲笑,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慢慢的父亲用酒精麻痹自己,母亲也变了。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