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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曾经温暖的家开始腐烂,发臭。

我并不想理她,甩开她的手,拉上行李就朝大门走去,她见我这个样子像是气急了,我没有想到她会沖上来给了我一巴掌。

一瞬间我懵了,脸很疼,很麻,我将视线转向了她,她也愣住了,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回过神又看了看我的脸,想上前来,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

像是被我的动作激怒一般,她开始破口大骂,骂我,骂奶奶......听到她骂奶奶死老太婆那一刻,我没有忍住与她呛声,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断开了。

奶奶一次次告诉我,爸爸妈妈不是不爱我,而是有自己的苦衷,让我不要怪他们,更不要记恨他们。

我信了,我抱着奶奶给我幻想,在一次次绝望中挣扎求生,我想他们不会不要我,不会抛下我,我要努力,让他们为我感到骄傲。

可是这几天的相处让我彻底明白,他们就是自私自利,他们就是不爱我,我对他们来说就是累赘,这一刻我也替奶奶感到心寒。

我不想与他们再起争执,这一巴掌算是断了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感情,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人再拦我。

……

到了车站,我脸上掌印红的引人注目,安检时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让我感到局促,于是结束后,我快速的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将头发散下挡住脸上的痕迹,试图躲避那些目光。

身边的空位有个人坐下了,是个阿姨,她看起来很乐观,勾起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我有些羡慕她。

她见我看着她,沖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开她的笑容。

她问我,这麽小怎麽一个人出门,家里人不会担心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让我不自觉的开口。

我说,我没有家人了。

她好像愣住了,她轻声说了声抱歉。

我擡起头沖她笑了笑,然后告诉她没关系,我不在乎。

可是我真的不在乎吗?我也不知道。

她转移了话题,她和我讲她的生活,讲她到处旅游,讲她的孩子,讲她旅途中的趣事,最后她说她生病了,治不好的那种,她不想被困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所以她选择将最后的日子交给山海。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

她的车来了,临走时,她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容和一句话。

“人生只要不涉及生与死,就没有什麽过不去的坎,就像李白写的诗‘长风波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印象。

……

二十五岁,我以优秀的成绩,博士毕业,入职了一家精神医院,成为了那里最年轻的心理治疗师。

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他们一次次哭诉他们的儿子有多麽不听话,一次次说我有多好,又一次次告诉我,他们后悔了,向我道歉。

不是都说心理医生当的时间长了也会患上心理疾病,或许我就是如此吧,我原谅了他们和他们又有了交际。

不久他们以各种理由开始朝我要钱,我给了。

我知道他们只是要钱,可是每次拿钱时的嘘寒问暖让我短暂失神,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所以我一次次选择给他们以及相信他们。

二十七岁,体检时我被查出了脑瘤晚期,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头疼,是因为睡眠不足。

我告诉了父母,他们却害怕我的连累,将我的联系方式拉黑,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声的笑了笑,再次痛恨自己的愚蠢,早该看清不是吗?

慢慢的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语言功能也出现问题。

最终我只能遗憾离开我的岗位,我的老师也来看过我,他希望我能接受治疗,万一有奇迹呢?

我最终在他期盼的眼神里摇了摇头。

老师最终没有说什麽,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当做安慰,对于老师我一直很感激,如果没有老师我也付不起高昂的学费。

只是很遗憾,我才刚还完老师的钱,却还不了老师的恩情。

……

我突然想到了那位阿姨,我想我和她的想法在这一刻不谋而合。

二十八岁,今天本来是我的生日,我正坐在火锅店吃着火锅,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闭眼前遗憾的想到我的蛋糕还没有拆开。

我被火锅店老板送到医院,刚睁眼就看到老板一脸惋惜的看着我,我沖他笑了笑,医生进来问家属的联系方式,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有自己了。

他好像愣住了,他几次开口却没有说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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