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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不需要懂,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去,我要回家。”我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蒋真对我的抗议不闻所动:“过去吧,老师在等你。”

等我试图用蛮力敲碎蒋真的车窗时,两只有力的大手一左一右勾住我的臂膀,我始终望着蒋真,从心底涌上一股躁动。

或者在遥远的一天里,它依然长久地包裹着我。

不速之客

鲁甘泉躲在我出租屋里打游戏的时候还带来泡面味,空调机嗡嗡地响,我蹲在地板上望着他,想到离警察找上门来还有半个星期的时间就要吐。

我跑到楼口去等着,等死。结果死没来,我等到房东的儿子来收租。

我从钱包里翻出来两张票子,还有在路上捡到的一个钢镚,匆忙塞进他手里,问他这个月能不能再缓缓。

房东家的逼儿子很傲慢,眼神锐利地像鹰的爪牙。

我想到春天,河上冰面刚开裂的时候,警察在里面捞上两具泡肿的尸体,白花花一大片,我甚至能用通红的鼻尖闻到这股不存在的尸臭味,血腥的分子还充斥在我眼前。

我觉得眼睛里有点缭乱,岸上围着的人像嗡嗡的马蜂,我在一群脑袋里一眼看到逼儿子匆匆而过的身影,他还是那样傲慢,连鞋尖上的商标都在尖酸刻薄地笑。

警方对这事的交代是有人酒喝多了失足掉下去的,但他们在最末端还说了出门在外多多留心。

鲁甘泉就是在这一刻趁虚而入,夜晚里我送走“游客”,重新登上腥土味的楼梯,钥匙从锁眼中转动一圈。

门被打开时,我握着的门把手没能松开,鲁甘泉疯狗一样从我背后沖上来,他犬齿尖锐,狠狠地撕咬我的后颈,我感到骨骼被他咬断。

他迅猛地身影如一头猎豹,抓住我的两只手腕。

门槛和沉重的门板亲吻在一起,“咣当”一声。

我的鼻尖和鲁甘泉的唇角凑在一起,他看似瘦弱的臂膀向我阐述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我急促的呼吸着,身体里仿佛住着涨潮的海水。

“你做什麽!”我狠狠地吼他,他充耳不闻的态度让我惶恐,他的嘴唇已经贴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呜咽一声,四肢发软,今夜他把我拽出刚才的温柔乡,铺天盖地向我砸来一层巨浪。

一早,我蹑手蹑脚的披着外套下床,被窝里的灼热要把我烤焦,鲁甘泉还仰在床上,沉沉地睡着,我试探了他的鼻息,沉稳而平静。

我猜想他一时半会醒不来。我也知道我现在应该报警。

我打算出了楼道向南街走,那有一个离出租屋最近的警察局。回来的路上还可以买早饭,今天的日子是赶大集。

我的膝盖向上发力,我的肌肉还在无力的抗议着,痛得我从鼻腔里轻轻地哼叫一声,我仅靠勉强幸存的两块骨骼支撑我爬起来。

突然有一个湿热的触感包裹着我的手腕,让我从即将起身的姿势重重地摔回床上。

“去哪啊?”

我听到我身下的床架发出哀响,我就直愣愣地说:“饿了,我下楼去买点早饭。”

“哦。”身后的鲁甘泉缓缓起身,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他拉住我的手腕,我甚至清楚他想做什麽,于是用力挣扎着,但一切又来不及了。

“为什麽不清理干净再出门,你是想跑去警察局报案吗?”

我很快地否认了。

“你听说过我吗?”他问。

“没有。”我干脆利落地甩开他的手。

我几步走到玄关,捡起散在两边的帆布鞋,这是来到泽昌后蒋真给我买的新鞋,他换掉我的一身旧衣,几乎从头到脚都给我安置的新货。

我突然在这时候想念蒋真,每当他打来电话问我在学校里学的怎麽样时,我都找借口搪塞他。

我没敢说其实我早就从那破烂的教室、墙角发霉的寝室里跑出来了,其实说了也没办法,他还会用他对付歹徒的那套擒拿手来绑住我。

我痛恨蒋真带我来到这个新的世界,我永远觉得我跟它们格格不入,这个世界裂开一个深黑巨大无比的口子,无数人挤得头破血流想把它填满。

蒋真也想让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有点无奈,他的头脑也随着这个灯火阑珊的城市固化成了一个大铁坨,坚信每个人到来不久后都会适应这。

我在职校里浑水摸鱼两个月,蒋真出手阔绰,我攒下了一笔足以我逃离校门后还能生存两个月的钱。

但我忘了最至关重要的一点,于是我那天深夜与保安的手电筒光线擦肩而过时,我从后墙角落的豁口中,一头扎进黑夜里,像一尾透明的鱼钻进水中,再不见身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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