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1 / 1)

加入书签

('

那时的我对他産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我来到陌生环境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曾用一个温柔的拥抱捕获我的悸动。

我温热的手心扶在何啓华的胸口,一路向下。

起初他对着我怪异的举动感到困惑,直到我摸向他的腹部,我感到何啓华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是我唯一能表达喜欢的途径,我坚信这是一个正确的道路。

“你不想吗…?”但我却没有勇气擡头。

话音没落,脸颊传来一阵刺痛。

何啓华给了我一耳光。

和何啓华分别后,我独自一人向着河边继续游走,仿佛回到了更早的时候,那些在禾三沟的日子,蒋真离去后,我整日自己游蕩,在山的脊梁上行走着。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奇怪的预感,仿佛有事情要发生,这种遥远的预感随着我每走一步,心里的惶恐就更剧烈一分。

就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我听到一丝浑厚的、中年男人发出来的呻吟。

我猛然擡起头,看到姚小斐和她的父亲。

她父亲醉醺醺地捂着腰,指尖渗出骇人的血迹,他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脸上露出那样的迷茫,面色铁青。

姚小斐抓住他的衣领,竟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路把他拖拽到河边,路上星星点点流下一条怨恨的血痕。

“扑通”一声。

水面上蕩漾着一圈圈的涟漪。转瞬即逝。

姚小斐望着那些升起的气泡、那些顽强的生命,她就那样久久的凝视。

她一心想要杀死的男人,向着河床沉下去,她的指尖轻轻地颤抖,却像得到解脱一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姚小斐蹲下来,对着手里的刀苦笑一下。她身后的那条路一片猩红,就在那时公园里所有的灯光都熄灭掉,整座城市在淩晨停了电,顿时一片黑暗。

我下意识向身后的路灯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姚小斐瘦弱的身影变成模糊的一团。我看到她突然转过头来,剎那间,我无处可躲。

这时冰凉的刀刃贴住我的胸膛,在我回忆那个夜晚时,姚小斐已划开我的衣襟。

姚小斐的眼睛变得那样悲伤,她不断地流着眼泪,但除外再无任何表情,那些泪水我想也是苦涩的。

“你不会想要继续犯错了,对吗?”我伸手抹掉她的泪水。

她泪流不止,沉默着,于是我继续说道:“那天他醉了,你的任务本来只是去接他,但他喝了太多的酒,你没有力气扶他,于是他摔倒了,爬起来扇了你一巴掌。”

姚小斐的发丝糊在我的指尖上,有点发痒。

“你觉得那条路不会有人路过,所以你终于可以出手了,你拿着这把刀捅他,然后把他丢进河里。但那天我来了。”

“我的梦想是当律师。”姚小斐把头偏向一边,声音有些哽咽,“但他总是打压我,我的中考成绩不是很好,但可以上一所高中,他说我没必要继续学习,全家人都不敢再讲话。”

她说:“在我小的时候,他对我…那时候我什麽都不懂,现在也不会有人再信了。”

“他死之后,我再也不想当律师了,我想杀掉我的弟弟,杀掉家里所有人,再做一个很冷漠的杀手,这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好笑了?”

“是有点。”我耸耸肩。

姚小斐没有理我,继续说道:“为此我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而当我开始实施时,望着弟弟那双单纯的眼睛,我下不去手。”

“那时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我梦到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用手捂着,血从指缝里渗透出来。你从他的背后冒出来,你的脸一直在那里徘徊。”

整个艰难的冬天,姚小斐都重複地做着同一个梦魇,她脚步踌躇地踱步在那条河边,心神不宁地忐忑着,惶恐,焦灼。

她父亲死后,全世界都宁静下来。那种宁静对姚小斐来讲是恐怖的,很长的时间里她的耳朵一直在嗡鸣,甚至听不到声音,即使能听到,她的头脑中也无法对外界的讯息做出任何反应。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个冬天,直到后来春天,河的冰面渐渐融化时,她再次看到夹在冰块中间的那具尸体,反而平静下来,她的大脑跟着春天里的生命一起苏醒,和以往不再有什麽不同。

“醒来后我就想,如果解决掉你,那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好像就能让生活继续运转。”她说到这里,握着刀柄的手竟用力了一些,我望着她颤抖的手指,她始终没有捅进来。

姚小斐突如其来的松懈让我浑身一顿。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