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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何营生?”
尹姝回了元娘的内屋,又往箱笼中搜弄了一番,“算不得营生,平日卖些绣娟,她丈夫还在时,还能做些嫁衣,如今避讳了,若真要说,算得是绣娘吧。”
“绣娘?”
“是啊,城中的新妇姑娘们多是会做些针线活养家。”话音刚落,尹姝察觉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似有些不对味,她又添了句,“自然,也是有姑娘不做绣娘的。”非但不做绣娘,还专挑着仵作一行一头扎了进去。
“你手中的是什麽?”
尹姝垂眸,见自己才从箱笼中找出的物件,“元娘的荷包。”
“拿过来我瞧瞧。”
尹姝乖巧递上。
卫骧看了两眼,“这上面绣的是什麽?”
“鸳鸯啊。”荷包时日过久,丝线已褪去色,只能依稀从绣纹中辨出。
卫骧又问:“她平日都带在身上?”
“是,她从不离手的,这一回是走得急,没捎上。”
卫骧看了眼箱笼,上头摆着的七八个荷包,明眼一看就知是近日做的,又看了看手中这支,缝补针线已换了三道,囊衣已被磨糙,收口的红绳也看不清本来着色。
“你可知是谁相赠?”
尹姝静默了片刻摇摇头,“不知,从未见她提起过。说不準只是自己做的罢了。”
“若是你,数年单单留着这一只荷包,不舍割弃,是何缘由?这荷包又与谁相关?”
四目而视,卫骧似在她身侧筑起高墙不容她逃脱,她试图闪躲:
“心上人?”
第 10 章
“你可知是谁?”
尹姝摆首,“我并不知,从未听元娘提起过此事,说不準是来邹家前认得的。”卫骧捉着一荷包不放,她也是不解,“大人是觉得荷包有不妥?”
卫骧未再多看,将荷包递还给尹姝,“你先前说她是被牙婆子骗入邹家的,那牙婆子如今可还在辽阳?”
“这就难说了,过了这些年人在哪儿也是难寻,牙婆子买卖的是大活人,总要两头跑,听闻近的也要往鞍山海州走,不过再远不会出盖州了。”与其在这揣度,不如不去问两嘴,“大人要知晓些什麽?待我下了山,我去问问元娘那牙婆子是何模样……”
尹姝话音渐轻,直至收了声,见卫骧眸中蕴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叫她不寒而栗。
是她说错话了?
他讪讪一笑,“你倒是信她。”
这话听着不大舒坦,“大人是怀疑元娘?”
卫骧不语。
“大人有所不知,我初来辽阳时与这儿的人说不上话,只元娘与我亲厚些,平日皆是得她照料,她进山归来时也会顺些野菜于我,就连我脚上这对儿鞋面都是她给我做的。忙于司中劳务时我整日不着家,亦是她在替我照料我祖母的。大人,她为人如何我不会不知。”如厮说着,尹姝愈发愧疚起来,只觉得方才因邹氏的疯话而平白臆测了元娘,实在是她小人之心了。
“案子初时,怎麽没见你说起过这些?”
尹姝垂眸不敢见他,“我怕大人们觉着我偏袒她,会有失公允。”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
尹姝诺诺,“我是怕大人您误会她。”
姑娘垂着头,不叫他觑见她的失态,卫骧别过眼,只作没瞧见,“邹家给了她生路,她愿留下给邹氏养老送终的话是谁与你说的?”
尹姝如实:“元娘。”
卫骧并不意外,“她既如此在意这只荷包,必定也在意这荷包的主人,那为何又会甘愿待在邹家?”
尹姝迟疑,“或许是二人走散了……又许是那人已不在,元娘心中牵记,便将东西留下。”
“你说她为人如何你不会不知,那我问你,你知晓她祖籍是何处?”
尹姝语塞。
“再往近了说,邹仕轩一家惨死那夜,你知晓她人在何处?”
“我……”她确是不知,卫t骧问得她心头发虚。
见她眼底挣扎,卫骧并无二话,只身往后厨而去,徒留尹姝一人于原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人。”再开口时尹姝亦察觉了自己声嗓中的微颤,“您觉得元娘是兇手?”
卫骧一顿,“可有疑,但不可无证。若她无罪,我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见尹姝未跟上,他添了句:
“你若想洗清元娘之嫌,又叫人信服,便过来为她找证据。”
……
后厨与前屋厢房相较稍显淩乱了些,土竈膛中余炭未拨,柴火亦撒了三三两两,想来是那日走得急未顾得上,就连锅中白粥的米汤也被烧干,两日一过,倒是还有淡淡焦气与陈米的酸腐味儿。
尹姝不知卫骧要寻何物,只跟着他一道在周遭翻找。橱中物件甚多,从取灯儿、碗碟、余菜至年关时腌的肉,应有尽有,尹姝竟见卫骧还从中摸出五贴药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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