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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才出口尹姝不免懊悔,话不该讲得如此直白的,“阿姐,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莫多想。”

“是。”话声一出,落针可闻。

尹姝也未想到她回得如此干脆,一时未想好如何接话,倒是元娘并无藏掖的意思,“阿姝,我从未与人提及过他,你是头一个。”

换作往日尹姝定不会问起此事,可如今……“阿姐,你被牙婆子卖给邹家,他没来寻过你吗?”

“他死了。”

尹姝似是觑见了她眼底的哀凄,饶是料想过,可话从元娘口中道出她仍是心口一滞,“阿姐,对不住。”

“没事,过去了。”元娘辗转了身贴向尹姝,“我曾与你说过我因叔父苛待而逃出来吧。”

“嗯。”

“后来我一路北上遇上了他,他是个斯文书生,惯会念些诗文哄人,他本是要娶了我的,可他母亲不许,要死要活逼他与我断了,我不想叫他为难,自己走了。”

尹姝听了不是滋味,“那他是如何死的?”

元娘轻叹了声气,“我不知,我到邹家几月后我才听闻他死去的消息,我自此便也没了什麽念想,安心待在邹家了。”

“那你当初为何会被牙婆子骗了去?”

年月已久,元娘亦有些记不清了,“与他分别后我孤身谋活,那时我不知她是牙婆子,听她说可给我找口饭吃,家主要个勤快些的姑娘,我就去了。”元娘说至此处,替尹姝掖了掖布衾,“好了,你早些睡,三更就要起身呢。”

“好……”尹姝心有疑虑也未再问。

“对了阿姝,你得了空再去趟我屋子吧,倚墙的箱匣中有我给你做的鞋,春秋夏日的皆有,管你穿好些年月的。”

尹姝心头有些发涩,“阿姐做那麽多做甚,我屋里还有好些没穿呢。”

元娘笑笑,“你只管穿着。”话音一落,她又背了身过去。

二人无话,屋里落于寂静。

窗柩锁了月色,尹姝看了一夜。

……

尹姝四更天走,待城口入殓一事毕,已是辰时,她累得有些直不起身,街口买了十个包子便往经历司去。

一路上的人倒是奇奇怪怪,个个脚下生风,想是又凑什麽闹子去了。

尹姝没忍住,拦了一少年,“小哥,这又是什麽事?哪里出事了?”

“去经历司。”小哥哪有功夫与她废话,生怕慢了步就占不着好地儿,“说是抓住兇手了。”

“什麽!”尹姝面色大变,这才几个时辰。那小哥欲要走,又被尹姝扯住,“可知道兇手是谁?”

小哥不耐烦,“你跟着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你与我说说嘛。”

小哥拗不过她,“说是邹家的大儿媳,邹元氏。”

尹姝手一松,小哥趁这档口一溜烟跑了。

啪嗒。手中纸包落了,包子滚落满地。

第 11 章

“怎麽会是元娘呢?她那性子可不是会害人的。”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越老实下手愈发狠辣啊,孩子也害啊。”

“就是,那日还哭得凄惨,竟不想全是做戏。”

……

经历司外人头攒动,只见牌匾高悬,已不见门堂,一如陈状元被问审那日三位大官坐镇其中,可今时跪在那儿的已是元娘了。

尹姝就站在人丛外,看着那个会唤她阿姝的人跪直了身却是连一声辩驳也无,霎时红了眼。她预想过这一幕,可当真真切切看到时,心口还是难掩一痛。

那个心善敦厚的元娘不该如此的。

高堂之上仍旧是一道熟悉不过的身影,似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他的清冷凉薄对上了她眼眶的微红潮润,尹姝慌忙别过眼去,不叫他看见。

今日今时再想起他的那句“那如今你可还信她”,也只觉着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人心,他比她看得透些,她终究是成了当局者。

廖向征与刘豫坐于堂中亦是一言不发,方来时见是元娘,煞是惊愕。廖向征更甚,这脸也疼得紧,兇手就在身侧,他却是毫无察觉,叫一衆人看了笑话去,想来也是可悲,他竟从未怀疑过她,“邹元氏你……你为何杀人!”

元娘回道:“民妇没有杀人。”

这说辞想是卫骧也常听闻,若是有人开口便认罪,那才叫人生疑,他直截了当道:“邹仕轩一家死于夹竹桃,而非菇毒。”

衆人哗然。

廖向征这脸更疼了,早知今日就告假,好生待在家中,哪里会在这儿丢人。一向碎嘴的他难得闭口不言。

卫骧问道:“邹元氏,你可认得夹竹桃?”

“认得。”元娘并不否认倒也出人意料,她话音轻缓,也并未因卫骧这一问而发急,“庄子的后山上有夹竹桃,民妇拾柴之时见过几回,有听人提及过这是毒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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