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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示意了眼司役,“去将人带来。”

邹氏疯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可听闻终归是听闻,不如一见,才不过三两日,人早没了往日的神气,目光涣散无光,鬓乱钗横,白发婆娑,癡癡傻傻一步一顿上前,见着诸多生人又慌忙缩起身不敢擡眼。叫人见了不禁唏嘘。

薛婆子依着卫骧那话凑过去认人,神智虽不清了,可模样没变多少,几眼下来就认了出来,“我晓得,我晓得了,这不是邹慧英嘛,我认得。她哪里从我手中买过人,没有的事!”

薛婆子说得毅然决然,听得衆人是一头雾水,这元娘不是邹慧英从牙婆子手中买的嘛,薛婆子这下是不认了?

难得说了句实话,衆人倒还不信了,薛婆子心中冤屈啊,一五一十道来,“我发誓,当真没有,邹慧英是个什麽人这十里内外的人怕是都知晓,她视财如命,要叫她拿十五贯买个人,她哪里舍得,恨不得叫你白送给她的才好。”

“什麽,十五贯!”方才闭口不言的廖向征一听,这下坐不住了,“薛婆子,一个人竟要十五贯!你做的是什麽买卖!”

牙婆子说到底不过是替那些无籍的姑娘寻个人家落脚,家中有要厨娘、绣娘的,就喊个牙婆子引荐去,待主家点了头,便给她些赏钱意思意思,殊不知这营生落在薛婆子手里竟成了桩大买卖,十五贯,这可不是厨娘的价钱,怕不是要捉姑娘们往富贵人家榻上送?

见自己说漏了嘴,薛婆子面色一变,赶忙住了嘴不敢开口了。

廖向征知晓此事里有名堂,哪里肯放过她,“薛婆子,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刑部的大人,今日能不能走出这道门,可就全凭你这张嘴了。若要大人轻饶你,便如数倒出实情。”

刑部?薛婆子一听,脸也垮了,这可是竖着进横着出的地儿,她这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难不成死前还要遭个罪?薛婆子愈想愈心慌。

卫骧假装没瞧见她写满脸的心思,“你再认一认邹元氏,看看可有想起些什麽?”

“邹元氏?”薛婆子犯了声嘀咕,走上前擡起元娘头细看,不敢再含糊,“来,叫我瞧瞧。”

只是瞧个人,衆人却是大气也不敢喘。

“是有些眼熟。”薛婆子呢喃,“三四年前,元姓的姑娘……”

薛婆子豁然,“你可是荆州府来的元娘!”

堂外一阵骚t动,还真就叫这薛婆子看出来了,果然看人还是有些本事。见元娘也未辩驳,衆人料定确实如此。

薛婆子记起了人,当年之事便也有了眉目,她道:“你可是从叔伯家中逃出,与我在海州遇见的?”见尹姝不语,薛婆子又道:“大人,这姑娘当年是从我手中过的,不过买主不是邹慧英,是个书生。”

“书生?”事情愈发离奇了。

衆人皆惊,唯有卫骧一人处之泰然,此事似是并未叫他意外。

“可还记得那书生是谁?”

“哎哟,大人。”薛婆子急了,“这不是为难老身嘛,年岁大了,记个姑娘还成,哪会记得一书生姓甚名谁。”

“赎契呢?”

“赎契?”薛婆子一顿,“赎契有,不过来时并未带,在盖州老家的——”

薛婆子看着自己面前乍然摆着的锦匣,话也说不下去了。

卫骧知晓她要说什麽,“给你顺道带过来了。”

薛婆子哑然,这下可没说辞了。

卫骧叫人畏惧之处便在此,你想三分,他便替你将另七分也想好了,丝毫不给退路。

那匣子上落着一道铜锁,锁钥显然在薛婆子身上。旁人皆等着,哪由得她糊弄,薛婆子只得硬着头皮掏出锁钥。

匣子不大,却是塞得满满当当,薛婆子迟疑了一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赎契,整整一摞,一只手险些拿不住,约摸着竟有百来张。

即便是最好说话的刘豫此时面色铁青,瞪了廖向征一眼,廖向征连声喏喏,“刘大人,下官会查的。”

案子深查,事情便一茬接着一茬,可无一不是叫卫骧捉住了把柄,辽东往后数月怕是也不得安生了。

薛婆子翻找着,手中愈发快了起来,倏地一顿:

“找着了。”

刘豫亦有些亟不可待,“买主是谁?”

薛婆子拾起赎契,一字字念出:

“邹仕轩。”

第 12 章

“什麽!”

听得这三个字,无人不惊呼一声。

哪有如此荒唐之事,买了元娘的竟是邹仕轩?廖向征偏不信了,还以为是薛婆子在诓他,一把将那赎契夺了过来,契末落笔的三个字叫他一晃神,他摆摆手,“来人,去司狱司拿邹仕轩的文书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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