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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不知就里,“动刀子?”

尹姝颔首,“皮肉已腐坏,外伤难见,民女想……剥皮验骨。”

蔡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什麽?”

尹姝缓缓一字一字道:“剥皮验骨。”

蔡清面露异色,转身看向一直缄默不言的卫骧,“这,你……她……你也说句话啊。”

卫骧已见过她掘坑热尸了,再从她口中听剥皮二字也不过于惊异,“随她。”

就说这?蔡清语塞。卫骧都说随她了,他哪里还敢有别的话,此事可非儿戏,经一小丫头之手,他实在放心不下,不过也不敢说出来,“那便劳烦你了。”

“大人哪里话。”

这验尸也并非一时半刻之事,见日头当空,还未赶得及吃上一口热饭,蔡清当即叫她停下,“先吃些东西再说,验尸可也是体力活。我叫人备下热菜,你也去吃一口。”

尹姝有些局促,“多谢大人美意,可民女屋内还有路上带的酥饼,今日再不吃便要坏了。”

酥饼放上半月也坏不了,蔡清哪里不知她的意思,想来是与他二人一道不自在便随口寻个借口罢了,他也不拆穿。

蔡清未语,倒是在旁的卫骧先来了一句:“随她去。”

尹姝没再说什麽,垂下了眸,盯着自己布履上的云纹看了许久。

这t叫蔡清面上有些挂不住,虽知晓人不会来,可好歹也客气两声呀,卫骧将话说死了,他自是也不好再强求于她,又交代了她两句,这才与卫骧往外走。

直至两人出了长廊,走在先头的卫骧才堪堪停下,“蔡清。”

“什麽事?”见卫骧正色庄容看向他,他心底有些发虚,这又是怎麽了?分明辽东也要开春了,日子渐暖,可直至卫骧话音落下,蔡清仍觉着寒意袭身。

卫骧说:“她只是一介仵作。”

蔡清不知卫骧怎麽突然提起尹姝来了,“我知晓的。”所以呢?

“你是你,她是她,既是叫她来验尸的,那便将其作寻常仵作对待,不必有过多牵扯。”

蔡清闷了声,他就知是方才邀尹姝一同用膳恼了卫骧了,与一仵作同桌而食是不太妥,可起初他不是不知情吗,原以为是卫骧带来的女子,“可人姑娘大老远来,我总该善待一二吧。”

“不必你来,届时她走时我会给她应有的酬劳。”

蔡清无奈,“你这人真是事事分得门儿清,我知晓你行事警惕,可她一小姑娘能做什麽,你还怕她掀起浪来。”

卫骧挑挑眼角,“才见几个时辰就替她说话了。”

“我不是替她说话。”蔡清也不是个藏话的人,有些话旁人不敢他敢当着卫骧的面说,“我是瞧着她太可怜,你说她一姑娘家的为何要做这种捞阴门的营生,一旦沾上了,可是一辈子贱籍,连那市井之徒都不如,往后三代皆是贱籍不得入仕,若非不得已,谁愿让自己落入这种境地。”

卫骧一言不发。

蔡清以为是自己说动卫骧了,喋喋不休更是一发不可收,“这我便要说你了,人姑娘背井离乡跟随你来此,你总该关怀些的,不说厚待吧,那也不好苛待了她呀,是不是?”

恰时刮起一阵风,蔡清没经住一寒颤,而卫骧面色未变,凉风裹着他的话叫蔡清眉心一凉:

“你怎知她是不得已才做的仵作?”

“啊?”蔡清一蒙,“那不然呢?否则便是承了父业。”

卫骧毫不留情,“你如此信她,还是她亲口与你说的?”

蔡清噎住,没话说,尹姝确实没提过此事。

“她可没你想得这般简单。”卫骧轻笑,“你可别小瞧她,她可比你聪慧多了。知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惯会拣些你想听的说。”

“什麽意思?”蔡清觉着听着卫骧这话不像是什麽好话。

卫骧没回他,转身就走,只留下蔡清一人风中淩乱。

呵,什麽意思?

自然就是她嘴里没多少实话。

**

待卫骧与蔡清二人一走,尹姝搁下尸体便匆匆往回走。方才出来时她有意给门留了一道缝,如今回来时这道缝也并未有变,尹姝这才安心入了厢房。

她匆匆走至炕榻旁,解开自己路上随带的行囊,掏出衣物后拿起压在最底的一个布囊。

她往外探了几眼,确定无人这才打开。

里头是一本书,有些年头,书页泛黄还有折损,而正页是四个大字:洗冤集录。

她擡手就要撕去,可手触在那四个字上之时思忖再三,终是放弃了。她又往后翻,直至末页,上面写有一行小字:

洪武六年七月,陈生儒,誊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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