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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叹了声气,还是极具耐性道:“锁不得,可这窗在内落栓,在屋外也能打开。”
那落栓意义何在,若人有坏心,借此入室,岂不是——
“大人,民女进去看看!”尹姝话音未落,双手便撑在窗台上,一个吃劲,翻了一条腿上去,另一条紧随其后。
卫骧并未插手,只默默看着她。
平日瞧着规规矩矩的,翻窗的姿态倒是利落。
尹姝越过书案蹑手蹑脚往床榻走,绕过屏风后依稀能见榻上躺着的黑影,她摸索至床头,探了一根指头过去。
鼻尖气息平缓,吸吐无恙。
还好,人没事。既然如此,她也心安了。
尹姝又轻手轻脚折了回去,半道上就撞上了卫骧,他竟然也进来了。
“人没事。”尹姝极力压着声,示意卫骧可以走了。
可卫骧非但没走,还向前两步,在屏风后停下,望着高几上那一点火星,“这是那安神香?”
“是。”
得了尹姝的回应,卫骧毫不迟疑赤手将其撚灭了。
“大人——”
“你说梁齐氏也有一求子坛?”卫骧开口,尹姝便没话说了,心头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想,“是。”
果不其然,就听卫骧道:“放在何处?”
尹姝眉心一紧,估摸着往书案后一指,“在一只一尺多宽的箱匣中。”
“这个?”尹姝话音一落,卫骧便将一箱匣端上了桌案。与卫骧相识以来这些时日,别的不说,这寻东西的本事她实在钦佩。
“是。”尹姝心底有些发虚,生怕梁齐氏中途醒来,“大人,我们是要将坛子偷……带走吗?”
卫骧在她口出“偷”字时瞥了她一眼,“先看看里头是何物。”
尹姝也想看,可又没卫骧的胆子,她如今怀疑卫骧愿与她前来,目的本就在这坛子上。
“大人,可是这匣上落了铜——”锁字还未出口,借着微薄月色,尹姝亲眼目睹那把铜锁在卫骧手中轻巧脱下,静静躺在了桌案上……
是她多虑了。
这箱匣不仅盛放这只坛子,还掩了不少味儿。啓匣的一剎那,尹姝也没忍住,别过了脸去。
不会有错了,她如今敢断定就是尸臭味。
“点灯。”
“可是……”尹姝往床榻一望,留意着梁齐氏动静。
“她暂不会醒,那安神香能致人失神昏沉。”卫骧将坛子取出,“今夜算你来对了,否则明日一早命也没了。”
尹姝心乍然一提,“这安神香真的有问题?那梁夫人她……”
“才一两时辰,人无大碍,待屋内檀香散尽了就是。”
“那就好。”尹姝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视线聚于坛子上。
封坛的是桑皮纸,糊了厚厚一层米浆,又以麻绳捆缚,密不透风。尹姝小心翼翼一层层剥下,揭下最后一张桑皮纸时,恶臭顿时汹涌。
尹姝不适地屏了屏气,这也没姜片与苍术,她只可强忍。她端着烛台从坛口往内窥,可里头黑黢黢的她什麽也看不清。
她晃了晃,有水声。
尹姝捋起袖,伸手就要往内探。指尖才入坛口,身侧横过一只手拦下她,卫骧面色凝重,对她此法不敢茍同。
“大人,不碍事的,若真是尸体我一摸就能辨出。”尹姝说着便将手深入其中,卫骧没有再阻拦,只是眉目愈沉。
冰冰凉凉的,是水,约摸半指深。
尹姝拧着眉在指尖沾了少许,拿出来在灯烛下端看。水色不算浑浊,只是泛着黄,还带着些许油脂。
是尸油。
尹姝又将手探下,在其中摸索,可与她想的不同,坛中并非残尸。
像是两个布囊,一大一小。布囊收了水,有些沉,单靠摸索,尹姝还真没辨出是何物。
尹姝拣了小的那只,拧了拧沾着的尸水,将其取出。确确实实是个小布囊,如她手般大小,囊口还系着一根红绳。
这里头不会是尸肉吧。尹姝不安地看了卫骧一眼,缓缓解开。
恰时一阵大风窜入屋中,吹灭了火烛,在陷入夜色的前一刻,尹姝看清了手中之物。
“啊——”
尹姝惊恐,面容血色尽褪,一下就将手中布囊丢开,连连后退。
而在她惊叫之时,一只手适时捂住了她的嘴,她的那一声惊恐只剩了呜咽。
她不可再退了,身后是他的胸膛,此刻的她几近是被圈在他怀中,他的气息倾吐在她耳侧,字字滚烫,“尸体都不怕,还怕这个?”
尹姝腿都软了,若非身后的卫骧,早已栽倒在地,她下颌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来确确实实是吓到了。卫骧无奈,揽起她将其安置在一旁竹椅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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