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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粗盐中还t有未去的腥味,不是从海场运来的又会从何而来?——”卫骧一览车板儿上的印痕,“你运的是盐缸。”

尹姝想起那日去万海寺途中所经遇的驴车,运的就是海盐,那缸底大小与眼前的印痕相差无几。

“我看着这盐就是你运的,既然不是官盐,那就是私盐。”卫骧兜了两弯子竟又把马三钱绕了进去,“运私盐可是死罪。”

待马三钱回神,脖劲顿觉一凉,他扑哧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没有运私盐,是官盐!这是官盐!是山东的盐商命小人运送的,他是从海场支的盐,这不是私盐!”这一字之差,差的可就是一家人的脑袋,马三钱喉咙险些喊破了。

“那这罐盐——”卫骧故作不经意。

“是……是小的起了歪念,在运送之时趁人不备……偷舀了几瓢回家,大人,这真不是私盐。”

尹姝见卫骧三两句话就让马三钱直认不讳,钦佩莫名。

若问马三钱偷盐与否,他断不会认罪,可倘若先给他安上运送私盐的罪责,以他贪生怕死的性子定会为自己脱罪。

“若只偷盗,上报提刑按察使司即可,可如今你还牵涉于命案之中,那恐怕——”卫骧看似轻飘飘三两句话又将马三钱的心提了三寸。

“大人要小的做什麽尽管提,小人能做的不会推辞。”如今他知晓了面前这位大人的厉害,命要紧,他不敢再造次。

“那就要劳烦令堂随我走一趟了。”

“什麽!”马三钱心急如焚,接连磕起头来,“大人,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

蔡清厌烦了他这张嘴脸,“你如今知晓祸不及家人了,行事前为何欠妥当?只是带你母亲去认个人罢了,今日入夜前就会将你母亲安然送回。”

“认人?”马三钱茫然。

“带走孩子之人不是只有你母亲见过吗?那自然要让她去认认人了。”蔡清见他如释重负,冷言道:“这两日安生待在家中,明日还会来寻你的。”

“是,是。”马三钱已不敢有他话。屋内有了动静,看似是他妻室要出门,他赶忙又去拦了。

马三钱母亲再不愿,可事关自己儿子性命也不得不屈服,便随着一道去了。

尹姝走在后头,想着方才之事。依马三钱之言,这其中的掮客断然不简单,必定是摸排过附近人家知晓谁家临盆或是有幼子,那应当就是盖州人士,这地下买卖并非头回,这些年愈演愈烈,其中推波助澜之人也定不简单。

卫骧回身看了一眼,见尹姝垂着头不知又想些什麽,可路倒是走得稳,便也没再管,与另一侧的人道:“阿清。”

“昂?”

“嗯?”

他唤了一声,却有两人回应。

卫骧驻足,转过身去,只见身后二人齐齐擡着头。

蔡清愣了,尹姝也怔住了。

蔡清先回神,“他喊我呢,你应什麽?”

“我……”尹姝脑中一片白,心跳得连胸膛都要容不下它一般,“我听岔了。”

“这也能听岔,清与姝字相差甚远,你是如何听错的。”蔡清打趣他,“方才莫不是在想些不该想的事儿吧。”

“走神了。”尹姝故作坦然,默默将已僵直的指头藏入袖中。

蔡清笑笑,不再拿她开涮了,三两步上前就与卫骧一道。

卫骧眼底晦暗,如一潭死水吞噬万物。

尹姝看着他,不躲避,亦不敢让他看出端倪。

卫骧收回目光,淡淡道:“走路别想事儿。”

“好。”

第29章

尹姝松了口气, 念及方才出神,不免懊恼,她即便是有八百个心眼,也不及卫骧一个。

她对卫骧难泯畏惧, 就如方才, 他分明未多说, 却似是知道些什麽。他既不提,她自是不会蠢到多话。

不知卫骧与蔡清说了些什麽,蔡清听后面露凝重, 又往马三钱家中折回去了。

马车来时三人, 去时也三人。虽走的官道,可近日来往马车诸多, 车辙纵横交错,这一路甚是颠簸, 马母没受过这阵仗, 兜兜转转的又不知何时是个头,半个时辰后便在车舆中受不住了,“大人,放民妇回去吧。民妇哪里认得人,夜里这般黑,根本瞧不见模样的, 民妇根本不记得那人了。”

卫骧阖着眼不语。

马母知晓面前这位大人是能做得了主的, 腆着脸又道:“大人,我家三钱老实本分, 从不作恶, 也根本不懂那什麽官盐私盐的,他定是被人蛊惑两句才拿了些。民妇将那些盐如数还给大人了就是, 大人就莫要问责了可好?”

尹姝听之不免腹诽,老实本分?这马三钱只差将算计精明写在脸上了,若卖了孩子都不算恶那什麽算?她也不知马母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偷了官盐竟想如此轻巧一笔勾销,以为是市肆买卖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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