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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秋阳切齿咬牙,“有,我夜里发觉尸体之时,那断臂旁还落了一枚玉扳指,上面刻着个几个字,‘梁文’什麽来着,我没看清,吓得丢了,应当在我先前的院子中。”
“什麽!”尹姝跟前传来一阵惊叫,只见梁齐氏面容煞白,双目圆瞠,一如活死人般直挺挺栽下去了。
“夫人,夫人!”婢子也乱了阵脚,慌忙扶起她,可怀中的梁齐氏晕厥,早听不见周身的呼喊。
“梁夫人,梁夫人。”周遭又混乱起来,有不少识得梁齐氏的女眷也上前来,与她婢子一同将人搀往殿后的禅院内。
尹姝被蜂拥而上的人挤了出去,她多看了两眼,人只是顺不上气昏过去了,无甚大碍。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卫骧昨夜那句“不管是不是他,今夜都得是”是何意了。
不过是一块残尸,无人能辨,卫骧说他是谁那他就是谁。只需在旁边丢一枚刻着“梁文道”字样的扳指,那尸体就是梁文道。
尹姝正要跟随衆人入内,却见脚下踩着一物。她低头一看。
信笺?
梁文道给梁齐氏的那封?
她瞥了眼周遭,见衆人又被那报官的公子引去了目光,她才故作若无其事地拾起藏入袖中,混入慌乱的人丛之中一同往禅院内去了。
尹姝悄无声息地回了禅院,卫骧不知何时回来,门扉大开,他正坐在案前翻看书册,见尹姝在门外,他将书册倒扣擡了眼,“去哪儿了?”
“梁齐氏本欲回山东府,在外被拦着。尸体被发现了。”尹姝言简意赅。
“嗯。”卫骧不意外。
“她道别时与我说她丈夫给她写了一封书信,说他已回山东府。”尹姝说着便将信递给了卫骧,“方才梁齐氏落下的。”
卫骧打开,只不过略略扫了两眼,便搁置在一旁,“字迹倒是挺像。”
“大人之意,这封信是僞造的?”
“死人还能写信不成?”
得了卫骧这话,尹姝心底有数,“大人,民女斗胆猜测,夜里邬秋阳发觉尸体后,应是被了无知晓了,他这才急于将梁齐氏送出寺。”
卫骧并未开口否认。
“可若是梁齐氏回山东府后并未见到梁文道,那又该如何?”原本了无应当是想杀了梁齐氏的,届时无人能知此事,可人没死成,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放她回去了。
“那时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盐商回山东府多半是走水路,海上本就多险,遇上风浪没了船只也是家常便饭。”
尹姝愈听愈惊骇,做了盐商富甲一方又如何,这钱当真有命赚没命花,她又想起一事。
“大人,邬秋阳是您安排之人?”
卫骧眼眸微阖,见面前的小姑娘半抿着唇,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样,半晌他才回了句,“不是。”
见尹姝意料之中却又是意外的神情,他添了句,“只是选了个合适的人来发现尸体罢了。”
尹姝听罢,瘪瘪嘴。哦,那便是被卫骧挑中的倒霉蛋。
任谁一晚上被吓三回恐怕都受不住。
“邬家是盖州首富,邬秋阳乃邬家独子,家中受宠,便养了些上不得台面的脾性,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只不过还算是会读书,这几日他父亲将他送上山静心。盖州的提刑按察使司知事邬永昌是他亲伯父。”
不想卫骧才来两日就连这些都探听到了,如此说来,邬秋阳确确实实是个合适人选。
外来的客商暂留几日便离开,若遇上此事就算有心也无法多耽搁数日,而寻常人家不知事态严峻,更不知背后水深,生怕多事,自是能躲则躲。
邬秋阳便不一样了,他本就是盖州人,自小到大兴许都未受过此等惊吓与委屈,又有亲伯父是提刑按察使司知事这一关系,邬家必然追责要揪出幕后之人来,如此,即便是有人想压下此事也非轻易之举。
“大人,那若是连知事大人也压不住这案子的背后之人呢?”
万海寺就在按察使司眼皮子底下,能风平浪静这些年,若非知事大人不作为,那便是幕后之人就连他也动不得。
卫骧又重拾起书册,指尖抵在页底翻了一面,“背后的山不难查。放眼整个辽东,比邬永昌官大的也不过二三十人,能以官职之便,往来盖州的更少。”
“以大人之意,万海寺背后之人也是位大人?那他的官儿职比卫大人您大或是小?”尹姝想了想,自顾道:“可且不论官儿大小,辽东的命案终归是要交由刑部山东清吏司的,这辽东之地的官儿再大,也无权插手此事,若无旁的刑部大人,那卫大人便是这儿最大的主事官儿。”若真要彻查命案,还不是卫骧一句话的事儿,邬永昌也拿他无法,可他却不露面,在暗中查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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