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页(1 / 1)

加入书签

('

刘豫轻咳了两下,看似压着声,却又让周遭几人也听了个三三两两,“这梁文道本就是山东府人氏,命案隶属山东也说得过去。这今日之案——”

刘豫又扫了单玉堂一眼,“恰巧本官在城中,这盖州又归属本官管辖,那本官也有过失,这两日本官本就要回山东府去,不如邬大人将两案托于本官名下,由本官带走兇犯上报处置,日后刑部複查自是来寻本官便可。”

“这……这如何使得!”这与他上报可完全不同,他上呈命案,虽也是经刘豫之手,可督办录得是他邬永昌之名,可要是依刘豫之言,将命案托于他,这日后若不幸成了假案冤案,罪责可皆是刘豫受着的。邬永昌连连谢绝,“不可不可,岂能如此,这会害了刘大人。”

“邬大人。”刘豫满不在乎摆摆手,“您言重了。刘某虽官位虚高于您,可也是晚辈,岂能看着你陷于险境。我在山东府多年,与清吏司那批人算得上交好,查案更无需那些弯弯绕绕,他们更不会苛责于我。可若是在您手下,恐怕他们也会寻了由头处处为难。”

邬永昌拧眉,他做了四十余年官,可位卑言轻,上位者为牟己利而为难下属官吏,他也已是司空见惯,将刘豫的话又斟酌了片刻,邬永昌微微颔首,恭恭敬敬揖手行了个礼,“那就多谢刘大人了,日后刘大人有需,尽管开口。”

“哪里哪里,不过皆是份内之事罢了。”刘豫唇角笑意难掩,“不过,今日也得先定案,才能将人带走。”

“是是,刘大人请。”这烫手山芋不在手中,邬永昌打心底松快了许多,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单玉堂。”刘豫转而正声道:“本官问你话,这一千多贯面钞是从何而来?”

单玉堂紧握双拳,只字不语。

“本官问你话,若想活命,速速招来!”

“长年累月,客商打点贫僧的。”

刘豫冷哼,“客商出手当真阔绰啊。那盐引呢?你又是从何而来?”

善玉堂咽了咽喉,“盐商歇在禅院中时,贫僧偷的。”

“你——”刘豫气得瞠目,“你可知这是何物,竟敢偷窃。那本官再问你,名册之事如何解释,这些死婴又为何藏于寺中!说!”

“是贫僧在城中买的死婴,为的是给来求子客商的送子。”单玉堂话不多,可衆人也听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你乃出家之人,行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可知违逆佛门戒律。”

单玉堂一字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是贫僧起了贪念,犯了戒,不论何罪,贫僧都愿一并承受。”

“好。既你认罪,本官便将你押回山东府,协刑部大人再一同审案。”刘豫说罢,看向邬永昌,“邬大人,您觉得如何?”

这……这就完了?

邬永昌隐隐觉着异样,方才问他可是什麽都不说呢,他看了看单玉堂也看了眼刘豫,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那既然大人要回山东府述职,便早些时辰啓程,下官派人将兇犯押解至码头。”

“也好。”

见刘豫未拒绝,邬永昌疑心稍稍散了些,“来人,送——”

“不是的,他撒谎!他撒谎!”法堂外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衆人寻声看去,见一蓬头垢面的女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恨意显露,指着跪地的单玉堂大叫,“是他弄死了我儿,我儿没有死,是他弄死了我儿!”

突生变故,刘豫极为不快,“来者何人?”

围观者中有人认出,“是她,马三钱之妻,不是疯了吗?怎的跑来这儿了。”

一听“马三钱”这三个字,刘豫面色一冷,“罪者家眷,本官不迁怒,速速将人带下去。”

闻言,几个差役就去擒她,看衆无一阻拦,反倒夸赞起刘豫来,“这才是为民的好官,这人再恶,也不祸及家眷。”

“就是,依我看,马三钱如此残忍,诛九族也不为过,他倒好一死了之。”

“还是刘大人宽以待人。”

“不是的,他抱走时我儿还有气,他不是死婴,不是!”她还在凄厉哭喊。

可如今谁又会听一疯子的话,真假谁会去理会。

刘豫见不好再耽搁,不耐地摆了摆手,“速速将人押走。”

衆人见状,也让出一条出入来。刘豫朝邬永昌微微颔首,“邬大人,就此别——”

“要回山东府才能审案,这一路颠簸,过于劳烦刘大人了。”堂外一道t清冷之声响起,整个法堂霎时鸦雀无声。

刘豫的笑意僵在脸上,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只见来人一如几日前的清癯朗月之姿,鹰瞵冷冽。他撑着伞站在院中,无惧风雨。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