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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豫眼底波澜不惊,“如此就要劳烦卫大人将人交由府衙处置,辽东大小事务刘某在所不辞,可若涉及外府,那刘某无权干涉,可谓鞭长莫及,望卫大人海涵。”他瞥了眼堂外,见雨有渐小之势,“卫t大人,时候不早,刘某还要渡今日最后一艘船回山东府述职,若耽搁了,刘某不好交代,还请卫大人见谅。”
卫骧阖了阖眼,并未说话。
见卫骧并未阻拦,刘豫面色一松,与二人揖手道别,便往外去。
可人才迈过槛,面前忽而冒出几道身影拦住了刘豫去路,为首之人正是大病初愈的蔡清,他拔出手中佩剑,正经之时倒确实有几分威慑力,“刘大人还请留步。”
刘豫脸一黑,转过身去,此时他早已无心在人前掩饰勃然怒意,“卫大人?此乃佛门之地,卫大人却派人带刀剑入内,是对佛祖不敬。刀剑相向于朝廷命官,是于本官无礼。卫大人可知晓自己在做什麽?”
“卫某自然知晓,卫某只不过想让刘大人暂留下罢了。”卫骧一脸的冠冕堂皇,可这话说出口任凭谁也是不信的。
“若是本官偏要走呢?误了要事,恐怕卫大人担待不起。”刘豫咬牙切齿,他死死凝看着卫骧,恨不得将他全身盯出窟窿来。
卫骧黑眸蒙上来一层冷意,“眼前有更为要紧之事,孰轻孰重,刘大人应当能定夺。更何况今日大雨,船行不便,刘大人何不迟一日再走?为顾及百姓安危,卫某早已派人前去码头,勒令今日船只皆不可入海,刘大人去了也是无功而返。”
“卫骧,你!”刘豫直指向他,“你扣留本官在此,意欲何为?你莫要忘了,本官官至四品,而你不过是个六品的主事,以下犯上,本官可治你大不敬之罪!”
尹姝看着刘豫的面目狰狞,心缓缓沉了下去,眼前的刘豫极为陌生,她在想,从前见到的那个慈善的刘大人究竟只是他的表象,还是他变了?
卫骧说得不错,她总是识人不清,吃一堑并不长一智。
卫骧不在怕的,刘豫那番话于他来说不痛不痒,他自顾从怀中掏出一物,“卫某是无权,可这个总有吧?”
刘豫眯起眼,眼底的震骇与恚怒已翻起惊涛骇浪,“你为何会有刑部令牌?”
“郎中大人以令将辽东事务全权委于卫某。刘大人方才不是说要回山东述职?不必的,向卫某述职也是一样。”
卫骧说话平铺直叙,无代权的傲气,反倒有宽解他人替人着想的意味在里头,可刘豫听来却是刺耳极了,他堂堂四品官员向一六品小官述职,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他深吸一口气,才堪堪将怒意压下些。
“既要商议要事。”刘豫环顾四周,“这地儿不太妥当吧,不如卫大人随刘某下山去司中相商?”
卫骧油盐不进,“就在这儿吧。刘大人的人也不必在寺外等着了,没个三五个时辰,刘大人恐怕走不出万海寺。”
“卫骧,你究竟要做什麽!你将本官的人支走,意欲何为!”
“吴大人已带厨子去寻尸体了,那刘大人总要看一眼的,况且,卫某还有一物也想让刘大人看看。”卫骧看了眼恨不得将头低埋到地底的尹姝,“尹姝,带你家刘大人去禅院休憩片刻,给他沏壶茶。刘大人,不知您喜爱喝什麽?”
刘豫没理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与尹姝擦身而过时,他瞥了她一眼,嗤道:“你也好得很。”
尹姝抿了抿嘴,什麽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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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在禅房中坐在,谁也不与谁说话,自然,邬永昌是不敢说。刘豫面前的茶凉了七八回,尹姝添了又添,可他一口都未饮过。倒是卫骧,一个时辰里连饮了三盏,今日还有閑情逸致品鑒起来。
“大人,尸体找到了。”院外传来声响,吴进从山郊外折回,此时与另一官吏扛着一半人大的布囊回来。
这里头装着什麽不言而喻。
卫骧也不避讳,让吴进将东西擡进了里屋,泥土气混着一股令人不适的腐味在屋内弥漫开来。吴进打开布囊,里头尸体零碎,七七八八地躺在地上。
两只断手孤零零地摆着,双腿至膝处被人截断,下腹与腿也已断开。尸体是被人从腰间所斩,此刻腹中肋骨赫然可见,虽从湿土中挖出覆了泥,可尸肉腐败血肉模糊仍旧依稀可见。衆人见状强忍着别过脸去。
吴进又派人将前两日在寺中发现的尸块挖出取了过来,好巧不巧,这些尸块正是眼前所缺的双臂与胸膛骨。
“吴大人,民女来吧。”尹姝二话不说就在七零八落的尸块旁蹲下身,她三两下功夫,尸体就被重新拼凑起来,除了缺失头颅,极其完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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