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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珍酌了片刻,“面上挑不出错,可实则不太好,薛二公子多少还是瞧不上大公子的,大公子虽积金至斗,可也只是个商贾之辈,在薛二公子看来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
商,乃奸僞之业,若有为商者不可再入仕。在旁人看来薛易之此举无疑是自断后路。
“姑娘累了半日,歇歇吧。”青玉替她打理小榻,摆好玉枕,“这夜宴还要好些时辰呢。”
尹姝倚在榻上,看着青玉正拾掇着换下的缠布,不由问了一句:“青玉,你家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青玉手一顿,扬起那张错愕的面容来,“姑娘怎麽问起这个来?”青玉面色有些沉,“姑娘,这好歹也是我家姑娘私事。”
尹姝深谙这理,有些事她不好过问,可如今薛云筝那头是唯一一道线索,王明珠又死了,知晓内情之人少之又少,若是王明珠身边人都不知,那恐怕真就成一桩密事了。
“你看看这个。”尹姝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玉玦,不过已裂成了两块。
青玉凑近,看清时心猛然一紧,“这是姑娘的玉珏,怎麽碎了!”
尹姝摇头,“这是薛云筝的。”
“什麽?”青玉瞪大双目,此时也顾不上手中的活,拿起玉珏就端祥起来,口中念道:“姑娘你又是从何而来?怎麽与我家姑娘那块一模一样?”
玉确实是薛云筝的,方才二人纠缠时,玉珏应当是磕上了床塌而碎裂,且薛云筝业未察觉。“与你家姑娘那块算不上一模一样,不过是出自同一块玉石。”玉石色泽纹理有讲究,杂色亦有说法,纹路走势若是出自同一块玉也极好辨认。
“同一块玉石?”青玉只听尹姝三两句也约莫猜到了些,“姑娘的意思是,这是一对儿?”
尹姝颔首。
“这怎麽可能,怎麽会和薛二公子的玉是一对儿呢……”青玉喃喃,满腹心事,“若真要是一对,也不该是薛二公子啊……”
尹姝杏眼微擡,也没了春乏,“你这话是何意?为何说也不该是薛云筝?若非是他,那又该是谁?”
青玉知晓说错话了,不由懊恼,连连打着嘴,“是奴婢说错话了,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尹姝见她眼神游移,坐直身来,正色于她,“青玉,这玉与你家姑娘相干,是如今唯一的线索。”见她面色松动,尹姝添道:“今日之景你也见到了,院中皆是公子贵女,有谁不藏城府?要想从她们口中得知真相,尤行末路,其中之难你我皆可见。”
青玉不语,忸怩着连头也未擡,尹姝也不急,坐于榻上等着她,过了好半晌才见青玉幽幽开口,“姑娘,这玉当真与我家姑娘的死有关?”
“也许。”她并非是神,哪里有看了一块玉就知兇手的本事。
尹姝眉眼含光,如一汪清潭,静有微波,青玉也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眸竟无端地叫人心安。
她走到窗前,打开,往窗台外探看了几眼,又小心翼翼合上,这才走到尹姝身侧压着声道:“姑娘,其实是有一桩陈年旧事……早年间,王家与薛家为姻亲……”
“姻亲?”尹姝沉眸,“你家姑娘?”
青玉颔首,“薛家定的是薛大公子。”
薛易之?“他不是有腿疾吗?身子骨也弱。”以府尹大人的脾性,哪里会将视若珍宝的王明珠许配给薛易之。
“腿疾是后来的事儿了。”青玉解释道:“这门婚事是王薛两家老太爷还在世之时定下的,姑娘与薛公子那时都只是孩提呢。说是定了亲,可实则这亲只是两位老太爷吃醉酒兴起时提了一嘴,莫说是文书了,连信物也没一个。后来两位老太爷相继离世,此事两家未再提及。”
“再后来便是薛大公子八岁那年出事,原本以为养上一段时日便好了,可谁知薛家将消息压了下来,实则薛大公子的腿这辈子也好不了了。薛大公子人是极好的,我家老爷也予以厚望t,可他这身子还是不争气了些。虽说这门婚事只是一时之言,可毕竟是老太爷开了口的,若是到了婚嫁之际薛家想履行这婚事,而王家再拒绝恐会被人诟病。因而此事该断则断,宜早不宜晚,我家老爷便趁着这档口将此事说开了,好在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来去也就王薛两家自己人,并未将事情闹大。”
“老爷与夫人自知理亏,怕薛家心里不爽快觉着王家落井下石,夫人这头赔了五间顶好的铺面给了薛夫人,老爷那儿亦是,那年应天府某位大人原本是要推举老爷去布政使司的,老爷没去,引荐了薛大人,否则前些年王家何至于被薛家压一头,不过好在老爷已官至府尹,薛家也不敢为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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