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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爷夫人已经仁至义尽了,换作旁人,哪里会因一个八字没一撇的婚事搭了半个前程进去。”
尹姝见她越说越急,递了一碗茶给她,“后来呢?”
“后来之事便更叫人恼了!”青玉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抹抹嘴,忿忿不平道:“薛夫人借着自己是皇后娘娘堂姊的这身份替姑娘往宫里头说了,先斩后奏,老爷与夫人也是应天府来了让姑娘入宫的消息才知晓的此事,他二人气得不轻,至此更不待见薛家了。姑娘莫怪奴婢说閑话,我家姑娘在顺天府什麽好夫婿寻不到,入府也是正妻,宫里说着虽好,可到底不过是个贵妾,我——”
“青玉!”尹姝厉色打断了她的话。
方才说到气头上,也没轻没重起来,青玉自知失言,涨红了脸,“奴婢错了。”可她心中仍是愤懑难平,眼也红了起来,“薛夫人哪里是真为我家姑娘着想,她分明是憋了十余年,等着出这口恶气呢。毁了我家姑娘不说,如今命也没了,她当她薛家是什麽好去处吗,人人争着抢着要来。今日邀了我家姑娘前来也不过是想让衆人看笑话罢了,不瞒姑娘,若是我家姑娘在,夫人万不会让她来薛家宴席的。”
原以为两家只是因太子侧妃一事生了嫌隙,却不想还有这麽一段渊源,“青玉,那除此之外,薛王两家可还有什麽过节?”
薛夫人心有余怒,可既拿了王明珠婚事作挟,自然没必要在这儿节骨眼上害人性命。
而薛云筝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若非他害死的明珠,事发之时为何又会在断崖旁,他可知晓兇犯是何人?若明珠之死与他有关,那他动机是何?是失手杀了人,还是蓄意谋之?总不该是因爱生恨罢。
“旁的奴婢就不知了,我家姑娘从不与奴婢说这些,奴婢知晓的也是近年东拼西凑听来的。”青玉的声音打断了尹姝思绪,“姑娘,那这些缠布如何处置?”缠布带着血,主家必然忌讳。
尹姝瞥了眼,淡淡道:“烧了吧。”
青玉闻言,便从榻下拾了个炭盆,“姑娘,方才薛二公子来过,还见了姑娘受伤,若是他请了大夫前来,该如何是好?”这血包糊弄糊弄旁人也就罢了,大夫一来,不全揭穿了。
“不会的。”尹姝又重新倚回软榻,头靠在玉枕上。
青玉还要问,却见尹姝已合上眼,自知她有所考量,便也不出声打搅,正当她起身要去厢房外烧缠布时,床榻上传来轻不可闻的一声:
“他不敢。”
青玉纳闷,却也没多说。
嗅到窜入屋内的灼烧后的青烟气,尹姝缓缓睁眼,她挪了挪身,望着房梁出神。
方才听了青玉一番话本也并没觉着有什麽,可再细想才发觉,这其中来来去去归根到底也不过是薛易之与王明珠的这门亲事,而这故事之中最该与王明珠有关系的薛易之却被人忽视各彻底,几近可有可无。
……
另一头。
薛云筝慌不择路地往院外去,四下查探了无人,这才穿了几条小道往内东去,深处为主院,此时连个看护的小厮也不见蹤迹,他推开门,迈入,合上,一气呵成。背倚靠在门上喘着气。
屋中正中坐着一个人,品着茶,连头也未擡,“怎麽,回来就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人见到了?”
薛云筝见屋内有人,并未惊讶,反倒是见到来人的那一刻有了主心骨般,他顺了会儿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见……见到了。”
“如何?”
男人淡淡一句,置身事外的模样让薛云筝又急躁起来,“她记得,她说她记得死前见过我……不对!她没死,她根本没死!”
男人搁下茶,这才懒懒看了他一眼,“人又不是你害的,你慌什麽。”
薛云筝抹了抹额间的薄汗,“可是那时周遭无人,她只看见过我,她必定会觉得是我害的她!她那婢子红湘不正是如此!只见到我在断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罪责往我身上推!”
男人也给他沏了一盏新茶,推至他一侧,“你看过了?今日来的当真是王明珠?”
“这还能有假?”薛云筝此时也顾不得仪态,捧起茶猛灌了两口,“不知可是弄伤了她,她眼角处又渗了血。你当时也瞧见的,她在那崖底躺着,她满身血,半面都毁了,她那只眼多半也是废了。可是怪了,她明明伤得那麽深,那时已然没了气,为何又活过来了,才不过两日就下了地?”
男人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莫不是有神医在侧?”薛云筝突然想起什麽来,“王家不是来了个姓卫的吗?是不是他带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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