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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姝赶忙收起神色。对!她现在是尹姝,不是王明珠,尹姝从未见过薛易之,根本不会认得他,若非卫骧,险些出事。
“卫大人。”薛易之走得有些急,步子也不太稳,似乎并不在意让人瞧出他的缺陷。
“薛公子。”卫骧微微颔首。
“给卫大人添乱了,我也是今日一早才t知出了这麽大的事,听闻卫大人昨夜因此受了伤,可还要紧?”薛易之看向他面有愧意。
“不打紧。”
薛易之愧意不减,“不知王姑娘如何?”
“她没什麽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让她在府中歇着了。”
薛易之眉头稍有舒展,“没事就好,昨日险境无异于生死间又趟了一遭。”
卫骧看了薛易之一眼,引手示意他入屋,“有话进去再说。”
“好。”薛易之拄着拐,目光落在尹姝身上,可也只停留了一眼,便跟着卫骧走了进去,“此事我亦有过失,这茶楼是前朝瓦舍遗留,少说也有二十年光景了,这木腐老化也是坍塌的缘由之一,年关后还未查验修缮,这才不堪一击。”
卫骧环视了一周,不放过茶楼内的一物一设,以极其平淡的语气道:“这麽巧,这茶楼是薛公子的。”
都这个时候了薛易之哪里听不出卫骧的言外之意,他也不忿恼,“我知晓卫大人顾虑,此事出在我的茶楼,我自然难逃干系。也不瞒卫大人,鄙人不似卫大人这般精通官场捭阖之术,只略懂些商贾之道,不过这些年倒还算有些成效,这城中能算得上名号的茶铺酒肆都是在下的,这天合茶楼也不过是其一。”
尹姝听着他的话暗自心惊,卫骧给她的那本册子上写着薛易之为商涉粮米、药茶,原以为多少只是零星几个铺面支撑,却不想这城中的茶楼酒肆竟都是他的,难怪昨日青玉说顺天府十之六七的生意都要经他之手,原以为只是夸大其词,竟一点也不为过。
卫骧坐下,“薛公子茶楼之外可是头一回设百戏?”
“自然不是。”薛易之坦蕩并不隐瞒,“我这间茶楼盛在地段好,屋外明堂开敞,每回百戏都会在此,单单我记着的确山铁花就有五回了。”
“那打铁花的匠人薛公子可认得?”
薛易之摇头,“匠人不认得,他们班主我倒是认得,这百戏由城中一位姓林的班主带着,每回有喜宴大事,便会请班主上百戏嘉贺。”
卫骧继而问道:“那薛公子可知昨日的百戏是谁家布施?”
“乔家。”薛易之也不藏着掖着,“我知晓大人为何要这般问,这位乔大人为人和善,父亲也与我说过,他为官清正不争名利,更不与人交恶,我与他相交甚少,昨日之事必然不会是他肆意而之。”
卫骧从薛易之那只消瘦的手上移开目光,“那薛公子的意思是,此事是意外?”
薛易之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自然不是,这背后之人还要请王大人与卫大人查明了。”他站起身,穿过绕柱,看了眼二楼,“卫大人若是不介意,便上楼瞧一瞧,我方才也才得知廊坊先前应当是被人做了手脚,否则哪里会正巧有意外。”
卫骧闻言起身,尹姝见状也跟了上去,经过薛易之时又对上了他的视线,可他只是善意一笑,退后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廊坊坍塌,如今无外物遮蔽,再往前走一步便临空,木头被烧得焦黑,时隔一夜还有未完全消散的焦味,临街的一侧已被烧得通黑,尹姝蹲下身伸手想去摸。
“小心些。”卫骧见她踩在断木边缘丝毫不怕的模样,皱了皱眉,“这会儿若摔下去,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尹姝往楼底看了一眼,嘟囔道:“这麽点高,也摔不死。”她伸手摸了摸烧过的断面,一手黑乎乎的炭,她放到鼻尖下嗅了嗅,也并无什麽异样。
尹姝看了眼站在楼下并未上来的薛易之,压制着声与卫骧道:“大人,这铁水是怎麽让廊房烧起来的啊?”
那火来得猛,分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烧起来了,比她在竈台烧火还要快些,况且这些廊柱之上多有漆面或是桐油来防虫避火,根本不会燃烧得如此快。
卫骧仍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看看你手上的灰还能不能擦去。”
手上的灰?
尹姝低头抹了抹,不是粉状,竟还有些黏腻感,这黑炭非但掸不去,还愈发多起来,糊了她满手。她拧了拧眉,“怎麽像是沾过了油的。”
卫骧没有接话,也在她身侧蹲下身来,“应当是油,不然廊房也不会燃得这般快。”
尹姝疑惑,“可是昨夜廊房上这麽多人,坐着倚着,若是木栏上沾着油,怎麽会察觉不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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