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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姝没工夫顾及旁人,垂眸翻看起尸体。

卫骧说的不错,人确实是自戕而亡,除却腕上那一道口子并无别的外伤。尸体方才跌落于地,身中尸水渗出,面容恶汁纵横,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尹姝拿着帕子替他擦拭,可才拭去,又有渗出,像是止不尽的血泪。

尹姝下移至尸体唇角时手一顿。

怪哉,待她擦拭后,口中竟无尸水再流出。

她双手一撑,拨开他的口。

“住手!”薛怀仁怒斥,“不得伤他!卫骧,还不叫你的人停下!她竟敢如此辱他!”

卫骧别过脸,尹姝垂着眸看尸,都未理会他。

薛云筝口中含着一块玉,尹姝并不意外,此乃压舌,又作饭含,人死后常在口中置以黄米、铜钱诸类,是为免死者在黄泉路上忍饑挨饿,而富家大户便常以玉代之,薛云筝口中的这块正是如此。

尹姝在薛马氏的惊呼声中,将玉取了出来。

“做什麽,放回去!”

“尹姑娘!”一直缄默的薛易之也未沉住气,走上前。

尹姝置若罔闻,俯身往内看去,口中空空蕩蕩,什麽也没有。

一点也不寻常。

依常理来说,口中恶汁最盛,就算是才死半个时辰,也都有血水渗出,可薛云筝口中却丝毫不显。

难不成是什麽堵了喉?

堵喉?尹姝也是一惊,自己岂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可再想想似乎并不荒谬,乔大人不正是如此吗?彼时他的喉中藏着验钞。

那薛云铮的尸体会不会也藏着……

最后的盐引并未被寻到,而今日押解罪人出城的车马只此这麽一支,背后之人若是想借此将盐引偷运出城,必定会在这批车马中做文章。

兴许她先前一直弄错了,卫骧派人搜查车马一无所获,只因能藏盐引与验钞的根本不是马车,而是……

尹姝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尸体,手指微微发颤。

“住手!你胆敢!”薛怀仁面容已几近扭曲,他歇斯底里擡手就要来扯尹姝。

“薛大人。”卫骧冷声。

一柄刀落在薛怀仁手边的同时,尹姝伸出二指探入薛云铮口中。

她才探入喉间半指,便再也下不去。

有东西!

“大人!”尹姝擡眸,却见卫骧并未意外,示意她继续。

他是……早就知晓了?

尹姝原以为取物又将是一遭难事,可在摸索时探到一物,像是……鱼线?

既将东西藏至尸体之中,若无外物还想取出,需得如乔茂乔大人那般剖尸,可若是有线牵引,便无需如此。

既是线,那必有端头。

尹姝二指一紧,绕指一勾,鱼线缠指,她微微使劲,藏在喉中的物什被扯了出来。

可似乎并未这麽简单。

藏物显露之时,她手中力道不减,她低头一看,底侧竟还系着绳。

绳系物,物系绳,尸体中竟还有!

第80章

“这是何物?”

“怎麽一回事?尸体中还长出绳来了?”

“哪里是长出来的, 分明是人藏进去的。”

“谁藏得,这杀千刀的,连死人也不放过。”

“你看那头薛大人,面色都青了, 不会是他吧。”

“薛大人可是他父亲啊, 竟能做出此等事儿来, 天啊,这是什麽世道!”

街内巷外哗然四起,每一双眼都瞧见了, 那位姑娘从尸体中扯出了长长一物, 估摸着三尺有余。

薛夫人怔怔呆坐原地,惊得直指尸体半晌才说出话来, “老……老爷,这……这究竟是何物?怎麽会在云筝……体, 体内?”

薛怀仁绷着面死死盯着尹姝, 他咬着牙颧骨逼显,两腮的肉隐隐发颤。

他不说话。

“老爷……”薛夫人察觉出异样,可不知如何开口,“易之,易之!你问问你父亲,你问问他,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薛易之擡起木拐, 迟疑了半晌却又放下,“父亲……”这一声显得苍白无力。

尹姝也被惊吓住, 她原以为乔大人喉中的那枚银锭子已是绝无仅有, 可与眼下的相较,还真是相形见绌。

三尺长的鱼线系着几十枚半指宽的长物, 皆用蜡封死,尹姝过了水可也看不清里头是什麽,她掂了掂,每个倒也不算沉,“大人。”

卫骧看也未看,以刀背挑起鱼线,将东西径直丢到一旁的火盆之中。

“大人。”尹姝惊诧。

“烧不坏。”卫骧话音刚起,火盆中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外裹的红蜡顷刻间融化,露出其中真容。

一抔水浇下,黑烟滚滚,不多会儿烟雾散去,只见一枚枚银锭子静静躺在火盆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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