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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山一日, 上山之人衆多,城中多半的公子贵女皆在, 就连苏云山也赶至, 他们皆有谋害明珠的嫌疑,而唯有一人, 衆人皆忽视之。

只因在世人眼中,他根本不能上山。

薛易之……

她想起那日与青玉的话:

‘青玉,也就是说,那日他并未去亭山?’

‘自然。他十余年都拄着拐,爬山,委实为难他了。’

青玉并未见过他,却一口咬定如此。可见近年来衆人对他不良于行已根深蒂固。

那日他可否上山无人知晓,而那时他又在何处?似乎亦无人提及。

薛易之不常与人走动,薛家别苑一宴,她却见到了青玉口中“与王明珠说不上话,面都见不着”的他。

当夜茶楼出事,那间茶楼又偏巧也是他的,以他谨小慎微的心思会不知薛云筝派人在他茶楼中动了手脚?是默许还是这本就是他的安排?

翌日在茶楼之时,他亦早已等候,他是不是早知卫骧会去?更巧的是,又正是那时乔茂尸体被人发觉。

还有那日她去白玉堂,又恰巧在酒肆外遇见他,卫骧与王惟善正要查寻乔茂一事,他便适时奉上名录,而那名录之中偏巧就有苏云山。

不对,不是偏巧,而是有意为之。

若亭山一日他也在场,那他必然知晓是苏云山杀了明珠。那份名录,本就只是为了“苏云山”三个字。他并未想过给苏家活路!他想让苏云山死!

若无名录,卫骧也能查到苏云山,只是需晚上几日罢了,而薛易之似是连这几日都等不得了。

那薛家呢?薛云筝呢?如若那枚玉玦当真是薛易之拾到而放在王明珠身上,那他意欲何为,是想让薛云筝死?可薛云筝是他同胞弟弟啊!

还有那日薛家来府上赔礼,青玉说过也是薛易之的主意,薛母还为此谴怒于他。

难怪啊……

她本就疑惑,薛云筝是不是过于心急了些,才听闻“红湘未死”,他便亟不可待前来府中,还举家前来,这不是上赶着叫人抓住把柄?可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便不奇怪了。

而那日,薛易之根本没想让薛云筝再安然无恙回薛家,他早知,来王家薛云筝必死,而苏玉珍亦不可独善其身。

薛云筝、薛怀仁、苏云山及苏玉珍,甚至乔茂与王明珠,原来……这些与盐引息息相关之人都得死。

若背后之人是他,所有事似乎皆能说得通了……

最骇人的便是,到头来杀人的不是他,死的并非是他,偷贩盐引的亦不是他,他置身事外,一罪不染,可其实他就在这千丝万缕之中,从未被剥离出去过。

可尹姝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何如此?所图何物?这其中亦有他的生父他的手足,他为何要将自己至亲算计至其中?

不,他是将自己也算计至其中,丧父失手足,家道中落,基业尽毁他也不足惜,如若他当真如此,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究竟为了什麽?

是不是她多想了……

她所见的薛易之并非如此,他会跛着腿给她送花茶,会送她回府,会在倾盆大雨之中只身等她,还与她说他并不怨恨卫骧,只是立场不同,他亦会倾尽半数家财去偿还王家。

可若这些都是假的呢……

若他说的并不怨恨卫骧也是假的呢?

尹姝不敢再想下去,自脊背至四肢阵阵发麻,如蚀骨之虫啃食着她的肌骨。这才一刻工夫,薄汗就已渗透里衣,她来不及换下,披上外衫拿起放着九连环的锦盒就匆匆就往外去。

夜里的雨势渐大,除去雨声她根本听不见其余声响,她护着手中的烛火,越走越快。

“大人!大人!”尹姝一声声叩着门,她知晓夜已深,卫骧应当已睡下,可她太害怕了,她从未如此畏惧过。

如若薛易之当真是那背后之人,此时的府邸上下又是不是有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如若真的是他,他岂会不恨卫骧,他定恨之入骨,恨不得想杀了他。

“大人!大人!”

屋内并无回应。

“大人……”以卫骧的警觉,她迈入他院中时他应当就已察觉了。

“谁?谁在那?”卫骧未有动静,倒是身后先传来一道声响,试探着问道:“是尹姑娘?”

“是我。”天色太黑,尹姝看不清面容,只从声中辨认出是卫骧院中的小厮。

“这麽晚了姑娘怎麽还未歇下,姑娘来寻卫大人?”小厮走近了些,见确确实实是尹姝这才松了口气。

“卫大人还未回府?”自她从薛易之的酒肆回来后便未见到他了。

“回来了,酉时入了院。”小厮往屋内探了探,眼瞧着应是无人,这才想起一事来,“哎哟,感情方才那道黑影是卫大人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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