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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说了,他为人谨慎,搜查时在他屋中连一张盐引也未可见。况且,你莫要忘了,他为贾人,经商多载,与盐商必然相识,就算他手中有盐引也不足为奇。”

“若如此,薛家与苏家都在替他行事,他为何要反向行之,将二人牵扯出?况且薛大人是他父亲,他竟能狠得下心来?”

“他比你所见的心狠多了,他生性凉薄,骨肉至亲、手足之情自是比不得他的宏图伟业。”卫骧轻笑,“你可有听闻过一虫,名唤守宫,为自保,它常断尾求生。”

自保?

她猛然间又想起了薛易之方才的一句话:

“我自始至终只是为了自保……”

这麽看来,他还并未说错了。

“听过。”

“他知晓我要深查此案,查出只是早晚之事,他便及时自断双臂谋求生机。刘豫一案并未被人牵制,彻查还算顺利,终是牵扯出数十人。你再看看如今,除却这寥寥几人便无从而入。”

“所以薛大人至死也在保他?”

“并未。”卫骧挑眉,“看样子薛怀仁根本不知背后之人是他,不光是他,其余人也不知。”

尹姝心惊,薛易之竟藏得那麽深?

“大人,那薛易之背后之人又是谁?”

卫骧不说话。

“大人……”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尹姝默默收了声,看来他知晓。

卫骧要回应天府,薛易之亦然,那她可否认为那个所谓的背后之人就在应天府?

那父亲的死会不会也与那个人有关?

第83章

东北一隅才泛起鱼肚白, 星云还来不及藏下,仍枕于灰蒙蒙的苍穹下,深巷之中便有一辆马车缓缓使出。

尹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车舆外的坊肆往后退去, “大人, 我们不告而别, 当真没事吗?”她原以为的离别会有府尹大人与王夫人的相送,却不想时辰还未至,他就匆忙离府, 连只言片语也未留。

“昨日道别就已足以, 叔父也是多愁善感之人,不必让他再为此哀忧。”

他说的也是, 短短几日才生离而今又要死别,谁能经受得住。

这个时辰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贩子出行, 见马车驶来也只是慢慢悠悠避开。“昨夜大人说这条巷中皆是薛易之眼线, 那如今他是不是也知晓我们将出城?”

“嗯。”卫骧阖眼倚靠在舆厢,此声极淡。

“那这一路他会不会……”赶尽杀绝?

“不会。”卫骧断然,“这一回不会了。”

这一回?

如此说来,先前还有过?

又是何时?

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的。

薛易之本就有疾,若再不比旁人多些手段,实乃难以立足。提及薛易之, 尹姝又想起一事, “对了,昨夜大人说薛易之是应天府第二富商, 这是怎麽一回事?”

卫骧也没想过瞒着她, “他早年经商先于顺天府有了起色,后又借海运之势, 贯通了沿海一带,北至辽东南至苏杭,丝绸、玉器、茶米、香料纸张,凡是你能想到的,他皆有涉足。”

看来青玉与她说的还是保守了些。

“可是他已然富甲一方,为何还要涉盐引铤而走险?”若依照卫骧这般说,即便不涉贩盐,他亦能风生水起。

“欲壑难填,这道理你应当不会不明白。”

她明白,谁会嫌的银子少呢。

卫骧又道:“若我猜得不错,他这些年韬光养晦,于商道开疆扩土,最终是想疏浚和开挖漕渠,以便推行漕运。”

“漕运?”尹姝曾有听闻,这是前朝隋炀帝开挖的一条南北运河,可后因改朝换代、洪水淤泥之堵而被荒废,若薛易之想再複运河之势,是个极大的工程,这其中耗费的财力人力不可估量,“大人,此乃国计民生,他愿舍己为公?”

况且若是朝中有意开挖清淤,便不会直至今日还被搁置着。

卫骧缓缓睁眼,“那你可当真高看他了,这些年来,不利他之事他从不会去做。今虽有航运,可海上多风浪,运途耗损十之五六都是常事。若南北漕渠挖通,漕运取代海运,货物少有耗损不说,他一年的盈余可翻七十成。”

七十成!

尹姝惊诧,难怪……原以为薛易之已是不可多见的商才,却不想他竟还有如此野心?“所以,他要回应天府也并非一时口舌,而是他早已做此打算?那顺天府的基业呢,他当真愿意舍弃?”

“回应天府?”他眉尾微擡,“他昨日与你说的?”

尹姝垂眸,诺诺出声,“是。”

“他倒是拿你作知交,什麽都与你说。”卫骧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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