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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之人神色一紧,似不经意般地看向画像,“画像?这画中之人似乎是我,大人这是从何而来的?”
“这画像是你画的?”他每个字皆比风夜更寒。
“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麽?这不是那些人寻我的画像吗?”
卫骧毫不留情,“你未见过那些人,又未曾出过院,那是如何得知这画像是寻你之人所持?”
“我……”她眼神微闪,“我是听文鸳提及。”
卫骧心口滞沉,“你院中所用之墨与我素日用的一致,这墨中加了一味药。你闻一闻,这纸上可有藿香之气。”
“大人……”说至此处她身子已然发颤。
“根本没有人在查探你蹤迹,对不对?皆是假的。”
她试图去够卫骧的衣袖却被他躲开,“大人,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久未见大人,才想了这个法子。”
“若有事差人送书信于我就是,可千不该万不该拿此事作注!你可知我听闻出事有多忧心,搁下手中之事马不停蹄赶来。要知晓你身份一旦昭然于世必会惹来杀身之祸,届时我也保不了你!”
她苦笑,“忧心?大人忧心的是我,还是怕负了父亲所托?”
卫骧眼前浮过一道面容,他阂目叹了声气,“我受你父亲临终所托要照顾好你,自然要顾及你安危。”
“就无别的?”
“再无其他。”说罢,他转身离去。
她跌跌撞撞追了上来,“大人,你要去哪儿?”
“你既无碍,我便回去了。”
她面色霎那而变,“大人,为何要走,不是说要多留几日吗?”
“我还有要事。”
她双目染红,泣不成声,攥住卫骧衣袖不让他走,“大人,那你带我离开好不好?我如今已无家人只有大人你了,我想跟在大人身侧。”
卫骧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着我,死也不惧?”
他眼中的凉意无关生死,可却看得人胆战心惊,她愣住,手一松。
“文鸳。”卫骧冷声,“将姑娘送进去,日后若是再由得她胡来,我拿你是问!”
“是!是!奴婢谨记。”文鸳搀扶起地上的人儿,“三姑娘,我们回去吧。”
而这一回她并未挣脱,只是癡癡望着离去的背影,“大人,你永远不会抛下我不顾的,对不对?”
走到院前的身影一顿,“嗯。”随之便转身入巷。
她笑了,笑得极为餍足,“文鸳,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我的……”
……
“大人,我们当真要回去?”
卫骧牵着乌骅往城门去,“嗯。”
“会不会太急——”霍礼面色骤然大变,他甩开牵绳赶至卫骧身侧,“大人,你怎麽了?大人?”
卫骧俯着身一手捂着胸口缓缓直身,喘着粗气,“不碍事。”
也不知怎麽的,胸口骤然一阵锥心刺骨之痛,丝毫不亚于刀剑穿膛之时撕裂般的痛楚。
他旧伤早已恢複,今时亦并非阴雨日,这阵痛意毫无缘由。
这不是什麽好兆头。
“大人,若身子不适,我们还是在此宿一夜罢。”
“不必,我身子无碍。”
二人牵着马,顺着巷道前去,沿路的商贩赶着西沉的日暮往回走,卫骧突然在一贩铺前停下。
“公子可要买糖油粑?酥松软糯甜而不腻,五文钱一个。这位公子看模样不是武昌人氏,小的与您说,这糖油粑在别处可寻不到,只武昌府才有。姑娘家的都爱吃,公子可要买些给家中姊妹尝尝。”
卫骧试问:“姑娘都爱吃?”
“自然,我家的糖油粑没人说不好,公子若是路途远也不碍事,这糖油粑只要不遇上雨日,放上三日都不坏。”
“是吗。”他突然想起什麽,轻笑了一声,“那便来二十个。”
“二十,哎哟实在对不住,我这只剩俩了,公子要不明日再来吧,明早我多备些。”
霍礼正要递钱的手又收了回来,“这可不成,我们今日就要走的。”
“哎哟,那就不巧了。”商贩哎了声。
“霍礼。”
“公子。”
“今夜在此宿一夜。”
“啊?”霍礼一愣,“是。”
“她嗜甜,应当未吃过这个,多带些回去给她尝尝。”
……
尹姝坐在窗台前,撑颌呆望,见日暮西沉又将归于寂夜,一日又一日,并无什麽不同。
“看什麽呢!”
身后乍然一声,惊得尹姝一恍惚,“蔡大人!”
蔡清见她神游天外,不由揶揄,“在看什麽?还是在等什麽人?卫骧?”
“没有。”尹姝慌忙起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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