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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出来了。”卫骧翻身下马。

女子提灯走至他跟前,“他们说大人今日会来,我便早早在此等候了。”

卫骧褪下沾染了一路风尘的氅衣搭在怀臂上,“入夜时夜凉,你若出门,多穿些。”

她看了眼卫骧手中的氅衣,眉眼含春,“方才不觉着,大人一提及倒后知后觉是有些凉意。得知大人会来,我出门得急,这才忘了。”

卫骧踏上石阶往内去,“文鸳呢,你忘了她也忘了不成,让她照顾你可又去哪儿躲懒了?”

她眼眸自氅衣上收回,眼底有失落剎那划过,不过须臾又恢複如初,她跟着走了上去,“大人误会,文鸳在偏院给大人收拾床榻,大人奔波一日恐是累了,今夜还是早些歇息。”

卫骧步子一顿,“不必了,我住客栈。”

女子神色一暗,什麽也未说。

“城中有人在查探你的蹤迹?”卫骧转身望向身后女子,强压下一脸疲态,“何时之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女子垂下眸,眼睫微动,“就是……前两日,文鸳一早采买在街中听到的,还见到那人拿着画像到处询问,她便匆匆回来告知于我,我这两日都未敢出门。”

“可是应天府的人?”

她微微摇头,“我不知,兴许是的。”

卫骧一脸愁容怎麽也化不开,“你在此已隐姓埋名一年有余,更未暴露过身份,岂会有人突然在查探你的消息?他们又是从何处得来你的画像?”

面前之人抿了抿唇,身子轻轻发颤,眼一红泫然欲泣,“我不知,我平日里小心行事根本未引人怀疑,就连旁人议论我是……是被大人你养在外头的贵妾……我也不敢驳斥一句。”

卫骧眉头更紧,“日后在外,你自可称我为你兄长。”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大人在时他们还有所顾忌,可大人有所不知,待你一走,他们便愈发不知数,处处议论奚落我。”她擡起双眸,湿润在眸中氤氲,“大人,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此地了,我一人在此孤苦无依,惶惶不可终日,我想待在大人身侧。”

卫骧退了半身,“应天府不太平,若你不喜此处,我让人再选一处安身之地。”

温热的泪如断线玉珠般落下,她凄苦一笑,“大人这是要舍弃我了吗?”

氅衣下的手收紧,他别过眼去,“并未,我说过你想要什麽尽管提,我不会亏待你,待我得空之时我亦会来看你。”

她哭得不能自已,“大人先前应许过我,每三月来一回,可自上一回大人来此,足足已有四月,若非这两日出了这桩事,大人是不是根本想不起还有个我?”

卫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眉心郁结更甚,似是不知所措的无可奈何。

见卫骧不语,她意识到自己许是说错了话,“对不住,大人,方才是我失言,我只是担心大人,大人不来武昌府,是不是被琐事缠身,还是……被什麽人牵绊住?”

卫骧解释:“这几月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对不住。”

“当真?”她拭了拭泪,目色中满是期盼,“那这一回大人会留几日?”

“待找到了那些来查你的人,我再离开。”

她眸中微动,闻言这才面露喜色,“好!大人,我这些时日与府上的庖人学了几道佳膳,大人留下尝尝?我忙了一整日这才做好的。”她看了眼卫骧身后这才走来的霍礼,“霍大人也一同前来吧。”卫骧不语,她便当t默许之意,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转身往后厨中去。

卫骧并未跟上,待人走远了,他才开口,“你有话要说?”

霍礼窥探着卫骧脸色,试探着将一物示于他眼前,“大人,属下方才在巷中拾到了这个。”

他一手递来,只见是一张画像,画艺不精,模样与院内之人只有三分相像。卫骧取过画像,细看着了眼寥寥勾勒的笔锋,遂将画纸放置鼻尖下轻嗅。顷刻间,目如冰霜。

霍礼暗道不好,忙道:“大人,您莫要责备姑娘,她兴许只是想见一见大人。”

“那也容不得将此事作玩笑!”他收起画像,愤然入院。

“大人。”女子见到他身影,忙将剩余几道小菜摆上,“大人先尝尝,这道鳜鱼我学了许久,这几日才成模样,大人想吃什麽与我说,我日后便去学。”

卫骧暂且将胸膛涌起的怒意压下,心平气和道:“你无需做这些,照顾你是我之责,亦是我所愿,你不必觉得亏欠。”

“不是亏欠。”她将竹箸递来,眉眼中的春意阑珊,“这亦是我所愿。”

卫骧未接,径直将手中的画像放在桌上,“我问你,这是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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