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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他忙唤人提了一盏灯来,烛火驱散夜色,将他的面容映得一清二楚,“卫,卫大人!”
虽是班末,可动静不小,周遭齐齐望来,这里还有谁不识卫骧。
哗然声起,就连班官为首的几人也察觉了异样,“发生了何事?”
在旁侯着的小太监忙前去查探,不过会儿又折了回来,“回大人的话,是卫大人来了。”
“卫大人?卫骧。”几人面面相觑,能叫人闻之色变,闹出这般大动静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官员依次而列一眼望不到头,谁见了都不免唏嘘,“上一回大朝卫大人可还是立于老夫身后的,今日都寻不着人了。”
几人闻言轻笑,“终归是年轻气盛,难以不骄不躁,这于他并非坏事,也好多历练历练,挫挫他身上的锐气。”
“圣上如此器重他,也难保他不会官複原职。”
“难也,三年无过才可开複,虽说他经手的盐案是不小,可还远不足以弥补,除非又立下战功。如今西北平定浙南安康,无外患内忧,他拿什麽立功?”
“就算是圣上将其複职,那又如何,左右也不过是个大都督府的三品从官,无六部三司实权,又无宰相大人地位尊容,在朝中过于受制,不必忌惮。”说话之人往身侧瞥了眼,“哟,都督大人瞪本官做什麽?本官可有说错?这卫骧野心不小,恐怕早已盯着都督之位了,都督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吴子翁冷笑,“左副都御史怎麽那麽清楚,难不成柴大人您也是如此想着左都御史之位的?”
“休得胡言!”他面色一凛,愠怒而起。
“好了!”有人打断二人争论,“静观其变。”
……
奉天殿中,百官朝服于丹墀东西,分班对立。只是殿中静若寒蝉,眼下诸官奏事已毕,皆等着殿上那道身着皮弁之人发话。
朱兴瑞鹰厉般的目光在殿下一扫而过,在某道身影上多留了片刻,他懒懒地收回目光,“吏部近日调动官员,朕怎麽不知?”
吏部尚书谢玉成不知其何意,连忙跪下身,“圣上,近日不管擢升贬谪皆录在册,昨日已呈于圣山过目。”
“哦?是吗?”朱兴瑞轻哼了一声,“昨日呈的册,那看来这位是今日才提拔的,以前未见过,难怪朕瞧着眼生。”
殿下衆人一知半解,也捉摸不透圣上是何意,近日朝中之人他们可未见着眼生的,一时面面相觑。
殿下难得躁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圣上口中之人是谁。
而于此时,自衆臣之末走出一道身影,毅然跪下,“臣,卫骧,见过圣上。”
殿中哗然声起,几个已然老眼昏花的t老臣本也未看清他面容,以为是个不足挂齿的晚辈,可在听闻“卫骧”二字时也齐齐正起色来。
高位的那道绛色身影连缓缓擡眼,故作惊诧,“原来是卫卿啊,朕还道是哪位新擢升的爱卿。想来是初来大朝还不懂礼数,第一回见朕也不上前来。”
卫骧垂眸,“臣知错。”
圣上的冷言冷语,卫骧的伏低卑微,谁不想多看一眼,一连几个时辰,双腿已站得发麻,可此时不少人已无心再等着下朝了,眼前这场戏可算得上是百年难得一遇,谁想错过。
“卫卿怎麽回京了?”
“回圣上,臣特为辽东盐引一案入京述职。”
朱兴瑞沉声,“哦?山东刑部清吏司是无人了吗?派了个六品主事来。”
“回圣上,此案由臣接手,唯有臣知晓实情。”
他冷声,“两月前的案子,卫大人你今日才回京述职?辽东与应天府可真是路途遥远,还真是辛劳卫大人了。”
“臣知错。”
丹墀下起了躁动,交头接耳,已有人唇角抑制不住笑意。
“朕累了,有事明日再奏,下朝。”朱兴瑞瞥了眼一直未起身的身影,摆摆手示意衆人退下。
“是。”衆人想觑可也不敢留,各怀心思地退下了。
可卫骧仍跪在原地。
殿中沉寂,朱兴瑞仿若无人般地翻看着今日呈上的奏折,也不出声。
手中的奏折不减,小太监已然添了三回茶,见卫骧仍在,上前又将凉茶撤下,“圣上,这都第四盏茶了,您该歇歇了。”
“凉了再添。”朱兴瑞自顾提笔批写,也不去理会小太监的言外之意。
“是。”小太监退下,看了眼卫骧默默叹了口气。
偌大的殿中徒剩二人,直至天色大亮,殿上之人才有了些许动静,像是才见着地上之人似的,他口中讶然,“卫卿怎麽还在殿中?朕不是允你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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