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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昭清看了看刑部堂内,又看向围观的一衆不明真相的看客,转而又将目光落在马车之上。

如今兇犯有了,人证物证皆在,报官之人改口,证词无破绽,所有事已然是另一定局。

事不由天而可人为,居高位者将衆生视为蝼蚁,蝼蚁看戏,他们却笑蝼蚁才是戏。

万木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尹昭清,倒也不是她不加躲闪的目光,只是觉着如此惹眼的姑娘似乎不曾在应天府中见过,他戏谑道:“瞧什麽瞧,信不信小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见尹昭清别过脸去,他反倒更是来了劲儿,“这麽娇俏的姑娘没了眼珠子那可如何是好,哈哈哈,不如去小爷府上为奴为婢?也好过在外蹉跎,如何?哈哈哈哈。”

尹昭清并未理睬他,由着衆人将目光齐齐落于她身上也无动于衷。万木春见她不恼也不哭,顿时觉着无趣,啐了一口,“我呸,算什麽东西。”

他放下帷裳便使唤着驭人驾车舆而去,车轱辘声渐起,一路皆是他们放肆而又挑衅的笑声。

尹昭清面色冷到极致,拘于一方天地之中,周遭的声响她已然听不见,也不知在堂外等了多久,才等到一道疲倦而颓废的身影。

“你怎麽还没回去?”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尹昭清这才回神擡首,“已定案了,于先生?”

于回舟颔首,长叹了一口气,“时辰已至,义庄中若无事你便回家罢,我还有事要回去,你不必跟着我。”他往前走去,垂首耷拉双肩,毫无人气。

他走得极慢,尹昭清三两步就能赶上,“于先生。”

身前的人似乎是未听得到,她又唤了一声,“于先生。”

这回他听到了,可恍若未闻,自顾往前去。

尹昭清无奈叹了声气,又追着走上两步,“于回舟!”

于回舟步子一顿,一时愣在未想到她会如此唤他,可再细想这似乎也并未有什麽不妥,他随之又往前走去。

“于先生就此撂手了?”

这一回于回舟是真的停下步子,他转过身,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尹昭清,心中莫名起了燥火,“那你还想让我如何做?与他们拼命不成?还是在堂上毫无证据地直指真兇?你一姑娘家的又懂什麽!”

尹昭清也不回嘴,只静静望着他。

她的心平气和让于回舟看了也不禁佩服,静默了许久,他也冷静了些,“对不住……我只是心中有些不痛快,方才那些话皆是无心的。”

“嗯,我知晓。”

于回舟蹲下身,颓败地抓着头,“我方才看见他们了,他们分明就是来与我示威的。”

“如今才得到人是被杀害的佐证,证据直指于他,可竟又冒出一个兇犯来,我就偏不信他们看不出那何家赘婿是替死鬼,就连那何家女子也是他们寻来逢场作戏的罢了。哪里偏就这麽巧了,我这头才送上尸状,第二日清江楼就递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兇犯进入厢房的足迹,更巧的是寻到人时人又死了,死无对证。何家上下口径又出奇一致,说这位赘婿阴晴不定,脾性粗暴,在府中对待下人都是非打即骂,下人还说时有在府中寻到被铁针扎死的貍奴,他们早已猜测他们的这位姑爷有淩虐之相。荒唐,实在荒唐!如今死的都被他们说成活的来着。”

“还有那报官的女子,她今日一口咬定是自己弄错了,她那日分明不是这般与我说的。不但如此,她还寻了人证前来,说能作证他二人一直在临侧的厢房中,并未踏进过死者所在的屋子。”

于回舟气得胸膛起伏,“简直一派胡言!这必定是胡遂安与那姓万在背后搞鬼,我明知一切,却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尹姝,你可知我心中郁结?”

尹昭清看着他的失态,隐隐察觉出不太对劲来,于回舟对待胡遂安的恨意让她看不明白,似乎并非只是忿忿不平如此简单,“于先生是如何断定人一定是胡遂安杀的?”

于回舟愤言:“他又不是头一回杀人了!”

“什麽?”尹昭清一怵,“胡遂安?他还杀了谁?”

于回舟察觉失言,收了声,“没什麽,你就当没听见,知晓太多不是好事。胡遂安的事我不会就此算了,待时机成熟,我定会讨回来。”

“于先生仍是觉得这只是胡遂安在背后谋划?”

于回舟嗤了声,“万木春也脱不了干系,他二人一丘之貉!”

“那夜于先生将尸体与尸状送去刑部,有谁知晓实情?”

“什麽?”见尹昭清如此郑重其事问他,于回舟有些发愣,他压制着心头不平的怒火,这才回起她的话,“尚书大人与右侍郎大人皆知,怎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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