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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借着火烛一瞧,见那玉牌上镶着金丝,大惊失色,他连忙下马跪在地上,“薛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薛公子恕罪。”

薛易之掀起帷裳的一道缝来,露出半张面容,眸中迸射出冷意,“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差役慌慌张张起身,带着一衆人灰头土脸撤了。

小厮并未再耽搁,驾起马往卫府而去。

“多谢薛公子。”平日薛易之皆以商贾之名在外走动,她险些忘了他还有个身份,正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外甥子。

薛易之毫不在意地嗤笑了声,“我可不想人死在我这儿,不吉利。”

“还是要多谢公子。”无论如何,今日若是没有薛易之,回府之路必然波折。

即便曾他有过杀心,可眼下他是真的救下卫骧了。

“尹姝。”一路寡言的他在只剩半条街时唤住了她,“你可有想过卫骧今夜为何会突然遭袭?你能将卫骧救出,可见他已将所有刺杀他的人尽数斩除,那又是谁传出的消息?”

尹昭清死死凝视着卫骧唇角的血渍,“那必然是背后谋划之人。”

薛易之轻笑,“此人既已知晓卫骧重伤不省人事,又为何t不直接了结了他,反倒多此一举将消息洩出?任由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再将他救回去。”

尹昭清本就不安的心又被他的这句话引得震颤,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尹姝,你可有想过,你被他骗了,我们都被他骗了。”

尹昭清冰凉的指尖攥紧袖口,“薛公子之言荒唐至极。”

“荒唐?”薛易之慵懒地往车舆上一靠,“你再想想,这应天府中谁能伤他如此,莫说是应天府了,放眼大明我还真一时想不起人来,他杀伐果决,时以一敌百,如今就轻易败在几个贼人手中,你信吗?”

此言愈发荒唐,尹昭清强忍着不适,咬牙切齿,“难不成薛公子想说是卫大人自己将自己伤至如此?”

“未尝不是他的戏码。”薛易之垂眸,凝视着眼前了无声息的卫骧良久,“他在想什麽你当真知晓吗?”

“尹姝,你总觉着我心狠,实则不然,卫骧可比我狠多了,他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依我看,他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车舆中已然寻不出一处洁净之地,雨水混着血渍在车舆中流散,渗入他的高方靴中,染了一点红。薛易之看得失神,唇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啧,的确狠了些,我对自己可下不了如此狠手。”

“薛易之!”尹昭清愠怒,本就发凉的身子颤得愈发厉害。

她自来知礼,“公子”二字从不离口,只有发怒时才会唤他薛易之,可他偏就是觉着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更为悦耳。

他也不恼,笑而望着车舆外,“到了,他命大,活到了卫府……祸害遗千年啊——”

“多谢。”尹昭清一把掀开帷裳,未等马车停稳,便一跃而下,跌跌撞撞往卫府大门跑去。

卫府大门紧闭,却无一人守在外。她拼了命叩着铺手,一声更比一声,铺手砸了手她亦毫无知觉。

“卫管事!卫管事!”

卫府中起了淩乱的脚步声,开门的正是卫黎,初见门外的血人他陡然一惊,可待认清来人时,他腿一软若不是身侧的文鸳搀扶就要栽倒,“尹,尹姑娘,你怎麽伤地如此重……快,快进来!”

“是卫骧!”尹昭清扯着他衣袖往外拉,她紧绷了一夜的心弦在见到卫黎之时终是断开,她的惶恐与担惊受怕在这根断弦之下争相迸涌,“卫骧,救救卫骧!”

卫黎三两步敢上前,待看清马车中人时,两眼一黑,差些昏死过去。他稳了稳身朝着府内高呼:“来人!来人!快将大人擡进去。快,快去太医院将秦老先生请来!”

……

卫府灯火通明,上下虽一如往日井然有序,可细瞧却都能见衆人步伐的慌乱。

正房中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已有两刻,却不见水清。尹昭清再见到卫骧时,床榻已被血浸染,血水顺着床沿滴落,蔓延至她脚下,染红了她的布履。

“卫骧……”

“姑娘,还是别看了,奴婢带姑娘出去,姑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需得养着身子。”文鸳试图搀着尹昭清往外,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也不忍再看。

“不必,我就在这儿。”她扶着身子倚在一旁不敢靠近。

卫骧重伤的消息也早已传入府中,卫黎还不及查验真假,就派了府中之人前去寻找。如今得知卫骧已被救回府中,蔡清与霍礼皆仓促赶至,二人湿了一身,犹如方从雨中捞出的一般,见卫骧濒临死态,双目赤红好似被血浸染了般。蔡清没忍住,别过脸擦拭着眼角的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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