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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回舟迟疑,“可誊抄一份又有何用?这是假的!”

“是,它这份是假的,可我们的是真的。”

她话还未说完,于回舟便明白其深意,顿时惊出一声冷汗,“你要僞造官府文书?这是要掉脑袋的!”

“于先生借机将父亲的案子昭告天下时可未曾想过那是会掉脑袋的,今夜都敢与我潜入刑部,眼下怎麽又畏首畏尾起来。”尹昭清毫不犹豫地将一支笔塞到他手中,根本容不得他拒绝,“于先生需得仿着陈老先生字迹书写,我从首处誊抄,于先生从末处起录,二人一同才能快些。”

“诶,我……”他都还未答应呢,怎麽就上了贼船了。

他还想再说什麽,可定睛一瞧,尹昭清已誊了一行字。他叹了声气,罢了罢了,他这小命本就不值钱。

尹昭清不敢多点灯,整个案牍阁仅此点了一盏,烛火昏暗,抄得二人眼也酸疼。洪武十一年九月的刑案共八十四起,分四卷,她手中这册为第三卷,虽不说多,可也有二十起刑案录于册,抄了半数多下来,也费了两盏茶工夫。

“三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于回舟心切,不时望着窗外,“再不回去,那些官役就要寻上来了。”

“还未写完呢。”尹昭清手中不敢停,这卷宗若是被送入宫中,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再写几桩。”

“再写着也写不完啊。”于回舟身上已然发着汗,急得握笔之手都在发颤,他们离开已近三刻了,若是写完再折回,定遭人怀疑。

“再多写一些,我会想法子的。”她面上瞧着镇定,可实则也心慌得不行,若不是怕出差错,她恨不得两只手一同上了。

“能有什麽法——”于回舟话音戛然,他猛地看向尹昭清。

尹昭清眼疾手快,连忙搁下笔。

二人屏息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待确认外头确有声响,她才收起文册。

“是滕大人来了。”于回舟认出脚步声。

“你先将笔墨收起。”尹昭清指着阁后的一处狭道:“那儿有一张废弃的桌案,你躲在桌帔之下。”

“那你呢?”于回舟火速将桌案恢複原样,却见尹昭清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急得扯了扯她衣袖,“你先躲过去,这里有我。”

尹昭清连头也未擡,“你自管去,我有法子的。”

于回舟才收起砚台,便听见脚步声已临近,似乎停在了屋外。

“去将右侍郎寻来,让他将案牍阁的铜钥一并带上。”

“是。”

尹昭清正要掐灭火烛的手一顿,她擡眸瞥了屋外的黑影一眼,又继而看向手中的卷宗。

“三姑娘!”于回舟见她还不动,急得哑声。

尹昭清又翻了一页,一字不落地看过去。

“滕大人?”屋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另一道声,“大人要查卷宗?”

滕子堂不耐地嗤声,“城中这桩事传到圣上耳中,躲不过了。”

屋外之人传来清脆的铜器声时,案牍阁陷于黑暗。

“你在外候着。”

“是。”

屋外又三人,可踏入案牍阁的只有滕子堂一人。尹昭清与于回舟躲在桌帔之下,看着从缝中渗出的烛火愈来愈亮。

桌案不大,容下两人实在不易,因年久失修,一触上便传来朽木的吱呀声,二人不敢乱动,气也不敢大喘。

滕子盛走到方才尹昭清寻到的那处木架上,不过几个气息的工夫便从其中取下一侧卷宗。他谨慎地往案牍阁外看了眼才翻开卷宗,看定无误后才收起走了出去。

只是半盏茶的工夫,案牍阁又归于沉寂,可躲在桌案下的于回舟已然浑身湿透。

他颤颤巍巍地从案下爬出,“骇死我了。”

“时辰不早,我们也该走了。”尹昭清紧随其后。

“可是卷宗文书……”

“出去再说。”

“……”

“你们怎麽这会儿才来?我二人都耍二十转了。”守在陈尸阁的官役见二人姗姗来迟,有些不满。

“嗐,这小子也不知夜里吃了什麽不该吃的,身子不爽利。”于回舟作势搀扶住“虚脱”的尹昭清将她往屋里送,“我就不耍了,实在对不住,余下那些银钱就当我请二位吃酒。”

官役笑笑,顺手将他的钱囊收入怀中,自然没为难他们。

尹昭清一踏进陈尸阁,便翻箱倒柜地寻笔墨,于回舟忙上前替她寻来,“这,这儿……”

她顺手将还未书写完的文册打开,接过于回舟手中的笔,落笔行云流水。方才还空缺的卷宗,竟被她一一补上。

于回舟惊得合不拢嘴,“你……你背下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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