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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事事谨慎,她绘像时不会让旁人一眼就看出是我来,于是便会在画中添与她自己相像的几笔,那颗小痣便是用作蒙蔽人的。如此一来,便只有与我二人相熟者才能认出。”
可好巧不巧,这画偏让有心之人瞧见,那她的身份恐怕也瞒不住了。
常樾听得云里雾里,好半晌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震惊地退后几步:“你说尹姑娘是你阿姐,那……那你岂不是——”
尹昭清默默收起画,尽在不言中。
“回舟哥!”常樾一把扯住于回舟衣袖,回不过神,“她,她——”
“是是是,正是你想的那般!”
“姑娘竟还活着?可当初尹家不是——”
“常樾!住嘴!”于回舟嗔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言。怕尹昭清多想,他又解释道:“三姑娘,不必多忧,常樾口风紧不会乱说。他父亲乃尹大人佐官,是前刑部员外郎。”
“员外郎?”这回换作尹昭清愕然,常家他知晓,祖籍在钱塘,父亲上任刑部尚书后,便举荐了常大人来刑部。可那时朝中清查刑部,男子若想避难难于登天,常樾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于回舟看出了她所想:“常樾虽是员外郎大人之子,可他因不在大人身侧,这才避于这场祸事。”
“回舟哥。”常樾打断于回舟,“这没什麽不可说的……三姑娘,我是外室子,我母亲只是被我父亲养在外头的,我还未入常家族谱,连常家夫人都不知有我,更莫说旁人了,常家出事时,我与母亲因在外而躲过一劫。”
“常大人是因何入罪?”
常樾声色喑哑,“贪污。”
尹昭清并未意外,可在听到这二字时心底还是不由一颤,“你说有人在查尹家,可知那些是何人?”
常樾摇头,“几人皆身着素衣袍,也未佩刀,无官府文书亦未透露自己身份,我瞧着应当不是官署差役,倒像是被人派谴来私查的。”
私查……看来背后之人的确坐不住了。
外人如今还不知她活着,仅凭借着一幅画像,他们自然会将所有事都推至阿姐这“唯一”的尹家人身上,可阿姐此时一人孤身在黄州府,若那些人寻上阿姐……尹昭清不敢再想下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于回舟见尹昭清就要往外去,忙唤住她,“姑娘要去哪儿?我同姑娘一道。”于回舟忙将画轴抛给常樾,“常樾,你就在我家中歇着,莫要在外走动。还有,这画留着还要徒生事端,你即刻焚毁,连渣也莫留!”
“哦……”
……
“姑娘,姑娘,你要去哪儿?”于回舟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尹昭清走得急,连他在说什麽也未听进去,“姑娘!”
“我阿姐恐怕要出事!”她一步也不敢停下,就往太平街中去。她是不怕死,可阿姐不能,若是她牵连了阿姐,她死也不会心安。卫骧如今分身乏术,除却他之外,她信得过之人唯有蔡清了。
她不该瞻前顾后,那时就应该想方设法将阿姐带离黄州府的。即便被世人议论那又如何,总胜过丢了性命。
“三姑娘,我们往那条道儿上走。”于回舟忽然扯住她衣袖将她往窄巷子中带。
尹昭清反应不及晚了一步,还是被人拦住。
“哟,这不是于仵作吗?”来人正是万木春,他身后跟着三两个年岁相仿的公子哥,单看那一身圆领袍与腰系的玉环便知人家世不俗。
话是与于回舟说的,可连同万木春在内的几道目光却是落在尹昭清身上,目色不善,还藏着些许狡黠。万木春凑了半身上来,“这位姑娘是于仵作什麽人?”
于回舟一把将尹昭清护在身上,“万公子,于某已下值,若是公子还有要事与于某相商,不妨去义庄走一趟,这儿不是个说事的地儿。”
万木春嫌恶地瞟了他一眼,“一副死人相,晦不晦气!”下一瞬便又将目光落在尹昭清身上,他眯了眯眼,盯着她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
尹昭清不接话,心中想着法子尽快脱身。
“哦,那日在刑部外见过你!”万木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还想怎麽有姑娘家的往刑部外凑,原来如此——”
他不多记事,可眼前这张脸他不会忘,万木春的眼神在二人间回转,“你小子贱命一条,豔福倒是不浅,是哪家的姑娘?”他不怀好意地笑笑,探身试图贴近她些:“好妹妹,小爷觉着你跟着姓于的实在委屈了,不如跟小爷我——”
“万木春!”于回舟厉声呵住他,气得直呼其名:“你休得胡言乱语!”他岂会不知万木春那肮髒的心思,“万大人可知你在外如此荒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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