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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之将手中的降龙木拐戳在地上之人的心口,重重碾压下去,“对付卫骧我有的是办法,不必他插手,他如今若得閑,不如管管胡遂安死活,莫叫人死在卫骧手中了。对了,还有个胡奉安,他身子那麽差,可别死在路上了。”
来人面色一变,比方才还没了活人气,“薛公子还请慎言!相爷这条船若是掀了,公子您也免不得要湿身。若是让那位尹姑娘知晓尹大人之死也有您的推波助澜,她还如何看您,啊——”
他忽而痛苦叫出声来,他撑持着试图起身,可一垂头,便见自己胸膛晕染着一滩血红,抵在他身上的那根木拐之末伸出了一柄短刃,此时正直插入自己心口,喷涌的血水染红了他眼前的一切,视线愈发模糊,直至什麽也看不清,他来不及再出声,便倒了下去……
薛易之看着地上的人没了气息,一把抽出刀,嫌弃地在还未被血浸染的衣角上拭了拭,他不屑地嗤了声:“还敢威胁我?没有我,他能坐上这左相之位?”
他收起木拐,瞥了眼巷口,蹒跚着往外走去。
……
车舆中,卫骧早已燃起了檀香,沉木之气驱散着满厢的血腥味,可散不尽她心中的不安,虽明知薛易之的话不可当真,可无疑如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
“昭清……”一上马车卫骧便察觉了她沉默中的异样,他看得清楚她眸底的惶恐来自于他。
她微微擡眸,眼中有微漾的湿润闪过。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了良久良久,久到面前的这张脸都略显陌生。
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极少见她如此,更甚者这似乎从未有过,连他都稍显无措,“怎麽了,是不是薛易之又与你说了什——”
“大人!”尹昭清鼻尖一酸,上前一把搂住他,贪婪地将自己埋在他怀中,似乎只有此时眼前人才是真实的。
卫骧身子猝尔一僵,依照她的话来说,此举失礼,是有违男女之防,她是万万不会在行举上失仪的。可他此时却觉着满心欢喜,除去他重伤那夜,她从未再有过如此亲近他之时。
他回身搂住她,将不安的她圈入自己怀中,“是不是薛易之又与你说什麽了?你几时那麽信他的话了?”
听着他的声音,她却莫名觉得难受,她躲在他怀中藏起了自己眼角的一滴泪,“大人,你不会死的对吧。”
他将自己的手收紧,“不会。”他眸光暖如春阳,“死不了,我说过,若我想活,除了圣上,无人能让我死,一个薛易之而已,不足为惧。”
“那左相呢?”
卫骧毫不在意,“那麽多年了,他都还没除掉我呢。”
“那……那位胡家大公子呢?”
卫骧笑了笑,“胡奉安?他聪慧过人,却是病秧子一个,连刀都拿不稳,连蔡清都打不过。”
他的话安抚着她,使得她不安而动蕩的心愈渐平静下来,可忽而又想起什麽,她身子一颤,“那若是圣上呢?若圣上想要你死呢?”
卫骧心疼地看着她,大手拂过她后背,一下下安抚着她,他就知晓那姓薛的嘴里没什麽好话,“你信他还是信我,我说不会便是不会。这些年来圣上都未对我存有过杀心。”
前面的话她也就听进去了,可这话一出,她倒觉着卫骧是在昧着心宽慰他,她推开他,那双写满不可信的眼眸直视于他,“前朝之时不就有吗?权臣功高震主,因而得皇帝忌惮,便除之而后快。”
卫骧眸色一沉,转而失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他捧起她的小脸,指腹抚过染着哀愁的眼尾,“功高震主,必先得民心,尹昭清,你也不想想我如今去哪儿得民心?”
他的指尖只是温热,拂过面庞时却似燃起滚烫。他说得也似乎没错,如今一听“锦衣卫”三字,人人畏之,街道上若只是有锦衣卫路过,便都是户牖大闭,无人敢出,听闻还能止小儿夜啼。莫说是得民心了,魂儿都给吓没了。
“可……可若是……”
“没有若是!”卫骧打断她,“锦衣卫一职淩驾于衆人之上,圣上不会不知其中利害,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柄刃而已,他不过是借我之手替自己清剿逆党肃清佞臣罢了,只要这世上蛇鼠之辈尚在,他便不会让我死。”
分明是想让她心安,可她听着却愈发不是滋味。尹昭清再次埋进他怀中,“大人,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不会死的。”他也舍不得死,他死了,她又该怎麽办?卫骧将她揽入怀中,原本觉着还不是除掉薛易之的良机,可如今他有些等不及了,“日后少听他们胡言乱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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