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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奇在旁拼命摇着头挤眉弄眼,口中捏着无声的话语,试图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卫骧一字一句道:“圣上,有果必有其因。”

朱兴瑞一怔,满眼不可置信,随即被怒意替代:“你说什麽?”

云奇脸色大变,忙上前:“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滚!”朱兴瑞一把推开他,“给朕滚!”他指着卫骧怒吼:“卫骧,你再将方才的话给朕说一遍!”

“尹家无罪,她亦无过。”

“尹家无错,她无错,你无错,那错的就是朕了,是不是!”朱兴瑞眸中闪过一丝淩厉,“卫骧,你这是在怨恨朕?”

“臣不敢。”

“尹性贪墨一案是朕亲审,你说尹性无罪,不正是说是朕不明是非,错判了案子,是朕害死了忠臣!”

卫骧紧抿着唇,“尹大人是被奸人所害。”

“奸人……”朱兴瑞冷笑,“贪污的罪证就在尹家搜出,你凭何说是污蔑!若尹性当真无辜,他为何不辩驳!”

“圣上宁可信那些任意捏造的证据,也不信尹大人为人,那尹大人的辩驳当真有用?”

“卫骧!”朱兴瑞抄起手边的砚台就往他身上砸去,似乎还不解气,他便将案上的竹简也一并扔过去,“真该让你父亲瞧瞧,你如今变成了什麽模样!你父亲替朕殚精竭虑,朕对他心有愧意,才待你百般容忍,卫骧,没有你父亲,你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是吗……”卫骧好似想到了过往,他眼中染上了一抹哀伤,“圣上,这些年臣一直有一句话未问出口。”

他一顿,“臣父亲当真是病死的吗?”

朱兴瑞身子陡然一震。

“臣那时年岁也不小了,是非亦能看明白,不过年幼不知事,荒唐一次便够了。”他身上的淩厉疏离褪尽,整个奉天殿中都弥漫着哀意。

自打卫骐出殡之日后,朱兴瑞便再未从卫骧眼中看到过他的哀伤,即便十余年前他当衆刺杀李善常,那时他眼中也只有恨。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他早已淡忘了,原来都还记着,“你父亲生前乃太医院秦仁医治,逝后又由那位姓陈的仵作验的尸,是不是病亡你再清楚不过!”

“圣上应当也有过怀疑吧。”卫骧凄凄一笑,“只是圣上心中早已有取舍。”

“卫骧!”朱兴瑞痛责,整个奉天殿回蕩着他的声音:“你胆敢与朕如此说话!云奇,将朕的剑取来!去将剑取来!看朕不杀了他!”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云奇跪在地上,怎麽也不敢真去取剑。

朱兴瑞见他阴奉阳违,狠狠踹了他一脚,自行绕到殿后,抽出壁上的长剑,气势汹汹走来,“卫骧,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见卫骧毫无波动,他一把挥起剑。

卫骧见那柄剑就直逼胸膛,不急不缓道:“父亲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圣上。”

朱兴瑞握剑之手一顿。

“父亲曾言,汉人飘摇百年之久,苦不堪言,唯有圣上让百姓安定,能开创又一盛世。父亲坚信而助之,微臣不疑而辅之,父亲未见大明之盛,臣定当替他看看。可如今大明才十二年,臣若死了,实在心有不甘。臣在应天府待得久了,也险些被应天府府繁荣盛景迷了眼而看不清虚实,自辽东一路南下时微臣才明白,朝中上下已被腐蚀,如今的大明还未是圣上所盼之象,也未是百姓可安身乐业之际。”

没有意料中的怒意,朱兴瑞破天荒地静下声来,他脸上因发怒而聚起的青筋也退了下去,“你是想说朝堂内腐,朕脱不了干系,你觉着是朕错了,是不是?”

卫骧深深磕了一个头,“臣不敢,臣唯求圣上应允臣彻查旧案。”

“朕允不允,你不都在查了吗?”朱兴瑞一顿,他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你是让朕不要插手其中,是吗?”

卫骧又一次沉默。

“你又想做什麽!你难不成还要杀了他胡府上下不成?卫骧,朕就在此与你说,即便左相犯了大罪,也该依大明律法,也该由朕断判,无论如何都由不得你僭越!朕给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你若胡乱来,届时莫要怪朕保不下你!”

卫骧沉默,不知是将这些话都听进去,还是又在想别的什麽。

“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那尹家女!”朱兴瑞将剑往地上狠狠一砸,“朕如今算是看明白了,你哪里是对左相不满,你就是认定一年前之事与他有关,想将他一并彻查了,是不是!”

卫骧淡淡道:“不只是为了她,这世间或许也不只一个尹昭清。”

朱兴瑞看着他,看了他许久,将隐隐有颤意的手藏之于袖中,“卫骧,你可知你这话意味着什麽?一年前涉案官员足足一千三百多人,大小案子皆由朕亲自过目,尹性之案牵扯甚广,仅仅刑部就有数十人,你是在与朕说,他们都是朕错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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