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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骧挑眉一笑,“卫某是人而非神,是人便会有软肋,相爷不也是吗?”
胡凡庸笑笑,“软肋护得住,便是一根坚硬的身骨,可若护不住,让人打断了。”他指了指肋下一处,“先扎上的便就是自己的心肺了。”
卫骧眉梢挑了挑,唇角一勾,“那相爷可要护好自己的软肋了……不过相爷与旁人不同,有两根肋,如若真断上其中一根,应当也无伤大雅。”
胡凡庸笑意僵在唇角处,他眼底染上阴郁,“卫大人还是不死心啊……”
卫骧哑然失笑,“晚辈只是随口一言,相爷切莫当真。如今时辰不早,相爷还是莫要在此耽搁,晚辈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胡凡庸抿着唇,死死盯着他即将踏出宫门的背影。
恰时,一道身影从宫外往宫门处奔来,正是宫中值守的内官。来人一面跑着,一面四处探卡寻着人,连见着卫骧时也顾不得停下再毕恭毕敬行礼,只微微福身便扶着歪落的三山帽匆忙再往前去,待见着胡凡庸,他才停下步子大喘着气与之道:“相爷,相爷!胡府派人来了宫外,请您速速出宫前去,胡公子出事了!”
“什麽?”胡凡庸心有惊异,却未有多大波澜,自家逆子什麽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最多不过是半路又与卫骧的人起了争执,不过只要是没闹出大动静,他也不会过多干涉,“出了什麽事。”
那内官见胡凡庸也未露急切之色,便知他并未将话听进去,话音更急了些,“回府途中行经太平街时,那马忽而发起疯来,公子……公子他被甩下马车摔在地上,颅顶跌了个血窟窿,说是……说是……”内官怕被迁怒,慌忙跪下身来。
“说是什麽?”胡凡庸此时也终是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他沉了声呵斥,“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内官擡眸,小心翼翼得擡眸看向他,满是悲怆,“说是……人没了……”
胡凡庸身子一颤,有些不稳地往后倒去,“你方才说什麽,再说一遍……”
“公子他……人没了!”
胡凡庸面色忽然变得如纸一般苍白,唇无血色,仿若所有的神志都被剥离身体。
他擡眸往宫外望去,那里停着一驾眼熟的马车,有人正在宫门外不住地共门内探身寻人,急得在原地踱步。
身形一晃,踩在平地的青石砖上竟一个踉跄,腿一软栽倒在地。
“相爷,相爷!”内官忙起身搀扶起胡凡庸来。
“千……千真万确……谁瞧见了,谁瞧见了……”胡凡庸稳住了身子,被人搀着踉踉跄跄往宫门外去,“人嗯……人在哪儿?”
“相爷,听闻就是在太平街出的事儿。”
胡凡庸已听不清那内官在说什麽,他耳畔只反反複複只有一句:人没了……人没了……
先于他一步离开的卫骧并未走远,直至此时也只多走了十丈远,见他走来,卫骧似乎可以放缓了步子,瞥见他的失态后,卫骧开口道:“相爷,这是出了什麽事?”
胡凡庸看着眼前人,眼底的浑浊剎那赤红,兇光毕露,“卫骧,是你!是你!”
卫骧停下步子,眯了迷眼,“卫某实在听不懂相爷在说什麽。”
这都还未出宫,那内官唯恐在宫中又生事,忙与卫骧解释了一番。
卫骧听罢,脸色一淡,浮上一抹不达眼底的悲色,“相爷节哀。”
胡凡庸死死盯着他,耳中又回响起卫骧方才的话来:
“不过相爷与旁人不同,有两根肋,如若真断上其中一根,应当也无伤大雅。”
如若真断上其中一根……
“是你做的!卫骧,是你做的!”胡凡庸面容扭曲,再也没了方才的从容淡然之态,位及人臣的傲然之姿也一并蕩然无存,如今的他脆弱地只是个得知爱子身死噩耗的父亲罢了。
卫骧满是不解,“卫某心知相爷悲痛,却也不该将这莫须有的罪扣在卫某头上。相爷可是亲眼瞧见的,卫某自始至终并未离宫。况且……人是胡府马车自行接走的,锦衣卫并未阻拦,这罪名卫某实在不敢担。”
胡凡庸那双眼似要开裂成千万道血缝一般。
原来,原来……
“卫骧……”
“今日恐怕也不得拜访了,那便等令郎头七大丧之日登门悼祭。”卫骧又是一作礼,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他目眦欲裂,浑身颤抖。
宫门外空寂萧瑟,唯有他的声嘶力竭:“卫骧!你!你胆敢!你胆敢!”
第 142 章
太平街乃内城最繁华街巷, 只以为今日也似寻常,却不知今日实在难言“太平”二t字。
街上满地狼藉,酒罐倾倒,菜瓜散乱满地, 衆人惊叫着四处逃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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