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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往棺木而去,唯有此时他才会流露丧子之痛。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口棺出自何处,棺木上还沾着未洗去的泥泞,不必说衆人都知晓这里头躺着谁,这是沖着谁而来的也不言而喻。

“卫某不懂相爷口中的掘坟是何意?”卫骧故作茫然。

胡凡庸目眦欲裂,“卫骧!遂安已死,你还不满意,如今也要叫他不得安宁吗!卫骧,你丧尽天良!必遭天谴!你今日荒诞行事,老夫定要禀明圣上!今日诸多双眼睛瞧见,老夫定要你偿命!”

周遭已传来此起彼伏的哗然声,斥声与鄙夷皆向着卫骧而来。掘坟乃大忌,损人阴德不说,自己也必遭反噬。

尹昭清对上那些目光,试图避开,可每一道淩厉的目光都裹挟着她,如刀刀扎入胸膛,她看不见身上的伤,可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大人……”她握住卫骧的手,得到的是他更有力的回握。

“相爷是不是有所误会?”卫骧置若罔闻,朝着那口棺木比了比,“卫某可没说那是胡遂安的棺,相爷何必如此急于将罪名安在卫某身上。”

“什麽?”胡凡庸盛怒之中浮起一抹狐疑,他低头看向身侧的棺木,不知为何,分明已听到卫骧说这并非胡遂安的棺,可他的心口却如有万千银针扎入,一阵阵刺疼,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心头徐徐生出,他摇着头试图挥去,可适得其反,那念头如生了根一般扎进胸膛再也拔不出了。

“来人,开棺!”他颤抖着出声。

棺是卫骧的人擡来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动。

“开棺!”他厉声。

卫骧示意了一眼,这才有人上前,撬开了棺盖,将其推开。只将棺盖推动了一半,一股刺鼻的腐臭便扑面而来,那浊气混着腥味如同腐肉被暴晒了半月之久,引得人阵阵作呕。张顺德一个没忍住,捂着鼻躲去了一旁。

离棺木最近之人中,唯有胡凡庸并未躲开,他不躲反倒往棺内看去。

霎时间,他脸倏地煞白,满眼不可置信地张着嘴,他颤颤巍巍擡起手就要往棺中抚去,“怎麽……怎麽会……”

但他还未触上,双腿一软,人就往后栽去,他试图扶住棺木稳住身子,可手中也失了力道,便直挺挺地栽到了地上。

胡府的管事见状连忙上前搀起他身子,口中急唤:“相爷!相爷!”

尹昭清一直盯着胡凡庸,未移开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是方才的片刻,胡凡庸的鬓角似乎生出了几缕华发。

她突然想知晓,那棺中是何人。

她正欲走上前去看,却被卫骧一把拦下,他有些嫌弃地望了眼棺木,“你也不嫌髒。”

尹昭清并未再坚持,她站在原地,看着胡凡庸眸底浑浊愈来愈盛,剎那苍老了十余载。

“大人,棺中的是谁?”

卫骧并未开口,倒是有人回应她了。胡府那位管事也凑到了棺身前往内张望了一眼,也只是这一眼,其面色惨白之象根本不亚于胡凡庸。

他跌在地上,癡愣愣地望着,口中呢喃:“公子……大公子……怎麽……”

尹昭清猛地擡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从容的卫骧,她耳中只嗡嗡作响。

棺中的是胡奉安?

她都想过棺中之人会是胡夫人或是胡氏姊妹二人,但怎麽会是胡奉安?

第 152 章

太平街中一片扰攘, 百姓哗然,已有胆子大而不要命的想上前来看,而各官役也没了心思,今日之事离奇, 一桩接一桩的, 来时只为了捉拿卫骧, 也不知为何变成了眼前这模样,他们也浑然不知所措。

旁人说的不去论,可相爷与胡府管事皆已如此, 那棺中人就是胡奉安无疑了。

可人昨夜分明还好端端的, 还给相爷递过卫骧的罪状,今日怎麽人就死了?是卫骧杀的人?衆人心中有诸多疑虑, 可无人敢问出口。

坊间早有传闻,胡遂安并非意外身亡, 而是死于卫骧之手, 传闻毕竟是传闻,毕竟拿不出证据来。可如今胡遂安头七才过,胡家长子又死了……衆人一想至此,心中便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可平静。

眼前的卫骧手无利器,可无人敢拿他如何, 况且他连左相之子都敢杀, 还有什麽是做不出来的?

“奉安……奉安……”胡凡庸失态地瘫坐于地,口中一遍又一遍唤着, 眼角的沟壑已盛满了湿润, 老态毕现。

接连的丧子之痛,不说是他t, 换作旁人任谁都经受不住。

胡遂安死时他还有所隐忍,可如今涕泪交垂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痛。他方才连着起身许多回,试图从棺木中寻出一丝一毫可印证尸体并非是胡奉安的蹤迹来,可终是落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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