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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昭清看着张顺德的身影远去,不由松了一口气,她原还想着,此事牵涉之人衆多,蔡清是最无必要的,如今将“功劳”都给了守城的官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张顺德一走,衆人又将目光齐齐落在胡府一干人上。胡家今日死的死伤的伤,叫人唏嘘。

竹架上的三人蓬头垢面、淩乱地碎发遮着她们惊恐的双眸,脸上、衣上满是泥沼留下的污秽。胡夫人惊恐未定,似乎还未摸清楚眼前是何境况。

胡成玉捂着脸,满手是血,她将脸埋进臂中不愿擡眸,可从指缝中还是能依稀窥见血肉模糊。

而胡成瑶惨状更甚,她浑身如纸般惨白,寻不出一丝活人的血色,唯有手上和腹间的殷红刺目,若非她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都要以为她没了气。

这胡家的姑娘自来仪态万方,从无失仪,可今日之景免不得叫人多想,清白之身的姑娘夜半三更之时被人掳走,今早才被寻回,衣衫不整,身上也没处儿好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衆人探究的神色变了,意味不明起来。

胡凡庸看着自家人狼狈失态,愤恨出声,“来了,还不快将夫人与姑娘送回府!快请太医来!”

管事忙唤了几人前来搀扶,可胡成玉犹如惊弓之鸟,在人临近时惊恐出声,“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过来,不要看我的脸……”

她哭出声来,嘴一咧,脸上的血痕犹如百足虫攀爬,更显狰狞。

“成玉。”胡凡庸心疼地将她揽入怀着,“是阿爹,不怕了,阿爹在此……是谁将你害成这模样的,你与阿爹说。”

胡成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擡眸,她这儿看看那儿瞧瞧的,目光空洞无神,可在将目光落在尹昭清身上时,她突然惊叫出声,指着尹昭清陷入癫狂之中。

胡凡庸望了过来,那眼中如淬了毒般,“是谁?尹昭清?”

胡成玉张了张嘴,正要出声,卫骧一声冷哼,适时打断,“来人,将胡奉安的棺木一并送至胡府。”

听到胡奉安被提及,胡成玉神智恢複了半成,“大哥……大哥……”她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棺木,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胡夫人亦回了神智,她看着昏迷不醒的胡成瑶泣不成声,在见到胡成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她才恍然察觉那是谁的棺木。

“奉安……奉安!”胡夫人撕心裂肺,在看到胡奉安的尸体时她一下昏厥过去倒地不起。?。

“母亲!”

“夫人!”

这场面更是乱作一团,叫人无从下手。

“走吧。”卫骧留了一地烂摊子,头也不回地就要走,“时候不早,该回府了。”

“卫骧!”一听他要走,胡凡庸跌跌撞撞直起身作势要拦他。

卫骧瞥了他一眼,“相爷还是小心谨慎着些为好,莫要再给贼人可乘之机。令嫒可遭不住第二回了。”

“你——”胡凡庸又咳了几声,“卫骧,要如何你才肯善罢甘休!”

卫骧走上前,“善罢甘休?看来相爷待卫某偏见颇深,卫某可并无害胡家之心。”他半俯下身附在他耳边道:“才不过死了两个儿子,相爷就受不住了?”

“卫骧!”胡凡庸咬牙切齿,试图去够地上的刀。

卫骧一脚碾上刀刃,轻蔑一笑:“善罢甘休?卫某可不是这种人,眼下还远远不够。几位姑娘不还好好陪在相爷身边吗?”

“卫骧,你敢动她们试试!”胡凡庸将人护在身后,他信卫骧做得出来。

卫骧半分怜惜都不愿表露,“还有一事方才未与左相说,令郎半年前身子已不见好,他每月书信于左相,望左相能将他接回应天府,可相爷您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卫某念其思乡深切,便斗胆借相爷之名给令郎书信几封,让他安生养病。”

“卫骧——”胡凡庸整张脸扭曲而狰狞,痛楚与恨意就要将其吞噬。原来半年前卫骧就已在背后操控,原来奉安常书信于他……原来他所见的一切安好皆是假的。他的奉安一直在等着他这个父亲接他回京……

他两颊的皮肉耷拉着,在震惊中伴着身子而颤。他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如有一只手揪住他的心肺叫他喘不上气来。突然喉涌出一股血腥,他猛然吐出口血来。

“相爷!相爷!”

“老爷——”

卫骧看着一地狼藉,嫌弃地收回足靴。“相爷今日府中事务繁多,卫某便不多作打搅,改日再登门拜谒。”

尹昭清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便见卫骧朝她招了招手,“还愣着做什麽,都这个时辰了,该回府了。”

“来了。”尹昭清目光仍是不舍移开,她看着身被疮痍的几人,说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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