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页(1 / 1)

加入书签

('

尹昭清阖了阖眼,抿着唇未语。

蔡清带着她往内院去,不过只在院门外便停了下来,“我并非锦衣卫,不查案,入不得内,你自行进去吧。”

“好。”

尹昭清转而快步往内去,卫骧也在院中,他早已派人将尸体擡了出来,而胡成玉与胡成瑶二人便呆坐在一旁,她们面露痛楚可却哭不出一声来,满眼麻木与呆滞。

“大人……”尹昭清好几日未见他,却不想再见竟是在这儿,他眼下的倦意难压,可在见到她时,那双阴郁的眼眸还是拂过一抹清亮,“你来了。”原本他是想让蔡清寻于回舟来的,可胡夫人毕竟是府中女眷,他前来多有不便,人死了,多少也该留些体面。

尹昭清上前查探尸体,地上之人血色尽褪,唯有颈间一道乌痕。她才伸手探上,身侧便窜出一人作势来推她,“别动我母亲!”可人还未贴近,便被卫骧拿剑鞘抵开。

胡成玉退了两步,身子虚弱地根本站不稳一下栽倒在地,眼下她不似方才癡愣,只恶狠狠地盯着尹昭清,“不用你假好心!尹昭清,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你验尸又有何用,我母亲便能活过来了?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尹昭清从尸体上收回目光,冷冷道:“你母亲是自缢的。”尸体上并无挣扎的迹象,看来是一心求死,人也已死了一个半时辰了。

“她不是!”胡成玉几近疯魔,“我母亲就是你害死的,若不是你,我兄长不会死,母亲亦不会悲痛欲绝了结此生!都是因为你……你回应天府做什麽……若不是你执意要翻起旧案,我家中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尹昭清只是静静胡成玉,也不愿再与她辩驳,在她看来,她们母亲与兄长都死了,唯一可依靠的父亲也弃她们而去,如今的胡成玉与胡成瑶也不过是个可恨而又可悲之人罢了。

她蹲下身,给胡夫人查验了伤势。

“人是自缢?”

尹昭清明白卫骧问她之意,她颔首,“是。”

卫骧听闻,摆了摆手,“来人,好生安葬了罢。”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见人要将尸体擡走,失神的胡成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她捂着伤口忍下疼痛匍匐着身就要来拦,哭得声嘶力竭,无视尸体上已生出的尸斑,“我阿娘还未死,大夫还未看过呢,你们将她留下!你们别将她带走……我求求你们,别将阿娘带走,父亲不要我们了……我们只有阿娘了……你们别将阿娘带走,劳烦请宫中太医来给我阿娘瞧一瞧可好?”

尹昭清在一旁看着,心中无一丝波澜,她发觉时日一久自己也变得麻木不仁。看着胡成瑶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竟毫无怜悯之意,只觉着可笑。

他原以为左相连夜将三人送出城,他定当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是个好夫君好父亲,可未想胡奉安一死,他便能抛下妻女于不顾。原来那些皆是假象,他骨子里便是自私自利之人,母女三人他已无利可图更成他拖累,他便可毅然弃之。

看着胡家姊妹二人的身影落在身后,尹昭清才开口:“大人,左相是今日逃出的?”

“昨夜亥时。”

昨夜亥时人就逃了,可他似乎并不心急,“如今各城有人值守,他又如何逃得出去?”

“他往观音山去了。”

尹昭清眉心一拧,他竟还不死心,“如今左相数罪在身,圣上也拿他无法吗?”

卫骧叹息:“我早说过,左相并非泛泛之人,我审问了几日,入狱的一衆官员竟无人将他供出,应当是其家眷性命在左相手中的缘故,故而宁可一死也要保全他。”

一说至此,卫骧面容上的疲态一览无余,“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父亲的案子闹得这般大,百姓不做声却都在瞧着,若圣上再无凭无证拿人,恐会被有心人利用。左相早有谋逆之心,若他借此得人拥护,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这天下本就是圣上得人拥护而从外族手中夺来,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麽。

“再则,左相党羽必然不止京城中人,若贸然给左相治了罪,必然打草惊蛇,这些逆党藏于人中,定会为往后留下祸患。”

尹昭清擡手触上他的眉眼,试图将其抚平,“那就拿他无法了吗?”

卫骧一笑,“不急,放虎归山,才能知晓它栖居何处,不是吗?”

“好。”她会意,“那我就等着大人守山待虎。”

……

待暮色将尽,尹昭清才从胡府走出,彼时围观的人已散去,宅门徒t留一地清冷,她踩上满地的阴司纸,碾出的沙沙纸声似乎都发出哀吟。

她刚下石阶,幽狭的巷子中就传来吱呀的木轮声,她寻声望去,晦暗不明的巷口被缓缓推出一人,来人面色惨白,虚弱地靠在木舆上,氅衣盖在腿上,将其挡得严严实实。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