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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薛公子便送到这儿罢。”尹昭清福了福身。
“好。”薛易之颔首,目送着她上了马车。
站在车板上的尹昭清一顿,又转身向他看去。
他今日前来,当真没有什麽目的?
就在那猝不及防的剎那,她捕捉道他眉眼中难以掩饰的失落,更是化不开的愁绪,可只一眨眼工夫,又变了,对上她的目光透着欢喜,还有满得都快溢出的情愫。
她也辨不清真假了。
不知可否是她的错觉,仿若这是他们最后一眼。
她收起帷裳,倚上车舆,看着缝隙你的那道身影渐渐往后退去,直至不见。
……
“公子,尹姑娘您也见着了,小的还是先送您回去,您身子还未养好,万不得在外受累。”小厮掖了掖盖在他膝上的氅衣,满是心疼。
“回去吧。”薛易之摆摆手,收回了目光,“明日你派人送五千贯到卫府。”
“五千贯?”小厮吃惊,“公子,可是卫大人先前送来的那些?”
薛易之颔首,“还给他罢,还了便两清了。”
小厮心有怨言,先前是因卫骧坏了一条腿,如今又是尹姑娘,“公子,可这本就是卫大人欠您的,如何能两清?公子这些年遭受之罪,不论多少银两都换不回——”
薛易之嗤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的确两清不了……”他呢喃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欠的他。”
“公子!”
“还给他罢,我累了,不想再与他纠缠了……”
“我想放过他,也想放过自己了……”
第 154 章
胡府接连死人, 左相不知所蹤,偌大的府里只剩下两个没了名声的姑娘,衆人都道是不详。听闻胡成瑶与胡成玉成日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 如今胡府内没个主事儿的人, 下人们便离了心, 更有胆儿大的,偷了府里的珠钗玉器跑了,见二位姑娘丝毫未觉, 其余人便也学模学样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只不过两日光景, 胡府里的人便走了十之八.九,唯有胡成瑶与胡成玉院中的贴身婢子还留着。
胡凡庸失蹤一事在城中亦传了开来, 有人说他因至亲惨死而对尘世无念想,躲到山中青灯古佛一生了;亦有人说他自刎于秦淮河不见尸身;更有甚者说他早已入了锦衣卫狱, 多半死于卫骧之手了。
尹昭清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没忍住问道:“如今传闻愈发荒谬,大人也不说两句?”
卫骧失笑,“你都说是传闻了,为何还要在意,悠悠衆口我可堵不住。”他目光在四下寻找,最终落在灯笼铺中, “你瞧瞧, 喜欢哪些?届时卫府与尹府外都挂些。”
难得卫骧有一日清閑还能带她来街中,她自是不好拂了他的意, 笑道:“我挑挑。”
铺中皆是盏盏红灯笼, 只是单单瞧着,也在心头添了几分喜色, “近日可有什麽大日子?”尹昭清端着纸灯细看,“大人怎麽想着要买灯笼了?”这些事儿与他而言琐碎繁杂,往日都是交由黎叔做的。
她仔细一琢磨,倒确实想了起来,“对了!还有几日就是八月十五仲秋了!”先前七月七她都未记起来,如今可不能再忘了。
“不是。”卫骧浅浅一笑。
“不是?”她一愣,八月十五不就是仲秋吗……
可还未等她深想,便听他道:“是你生辰。”
尹昭清搭着灯笼的手在纸面上滑落,生辰……八月十四,是她的生辰,她险些忘了……
心头的虚空如同被t池水填满,满得溢出,淌了一地,还泛起一股难掩的涩意,“大人怎知晓我生辰的?”
她疑惑,自己可从未与他说过,蔡清也不知晓,阿姐……应当也不会与他提及,想来想去只有一人了,“是尹姝与大人说的?”
卫骧哑然失笑,“这就忘了?你父亲的手劄中写的。”
尹大人的手劄他一字不落地看了,厚厚一沓手劄十之六七写得皆是眼前这名唤“阿昭”的姑娘,亦是被尹大人捧于掌心的姑娘。在手劄的最末页处留下了句:唯愿阿昭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卫骧看着面前之人的一颦一笑,心中泛起一丝酸苦,尹大人若是得知她平安,定当能心安了吧。
日后,她还有他……
听他这话后尹昭清这才想起这一茬,可如此一来,手中的灯笼也不免有些烫手,她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是要给我过生辰?”
卫骧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府里还要置办些什麽,又或是想要什麽,都只管告诉我。”
她心头悸动,“这算生辰礼?”
他想了想,“不全是。”
尹昭清见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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