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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本是去寻你的——”她装傻充愣。

“今日我出府时就与你说入宫,你还去司里寻我做什麽?”不似素日的温情,今日他面容还沾染着府外带入的寒意。

“大人既已知晓,还来问我做什麽?”

尹昭清松开了挽着他的手,却在抽离时被他一把握住。

“昭清,我能知晓你与霍礼说了什麽,可我不知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卫骧捧起她的脸叫她的目光无处可躲,“我最怕你在胡思乱想,你若想知晓些什麽,那就来问我。霍礼他知晓些什麽,若是与你胡言乱语你也不知,岂非叫你更胡思乱想?”

“可若我问了,大人就会说吗?”

卫骧沉默了半晌,颔首,“会。只是朝中之事一桩皆着一桩,我都有些力不从心,你能忧心得过来?要弹劾我的不过是些宵小之徒,不足为惧,如若这朝堂之上无人想弹劾我卫骧,我才要多虑可是做错了什麽。”

尹昭清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半颗心来,“可京中有刑部,有都察院,还有大都督府,为何这些得罪人的事儿都要交由你来做?”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活,他在朝中本就艰难,这与四处树敌又有何异。

知晓她在想这些,卫骧不由笑道:“在其位谋其职,况且这些交由锦衣卫并无不可,如今诸多双眼睛盯着,我岂敢懈怠?”

尹昭清洩了气,每每郑重其事地问他,他便三两拨千斤地将话挑了过去,她竟也从中寻不到担忧的由头。

“罢了,信你一回。”在屋外久了,有些受冻,她忙拉着他往屋里去,“快去吃碗热茶。”

“好。”卫骧任由她拖着自己往屋内去。

……

深夜之中的他极尽温柔,宛若春池水涨,而她险些要溺死在这春池之中。

唯有躺在他身侧时,她才会t安心。

“大人……”她躲在他怀中,怔怔地望着房梁,“在钱塘时,我做了一个梦,这梦有关于大人,可寓意不大好,纠缠我至今,有时夜里半梦半醒间我还都辨不清真假。”

“只是梦。”卫骧抵着她额头,“不必去多想,我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侧嘛?”此事他依稀记着,可从未深问过她。

“我很怕,怕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她自己也察觉到,一入夜,便多愁善感,“我怕一醒来,什麽都没了。”

“不会,岂会是黄粱一梦。”她的顾虑与担忧他都知晓,即便今日霍礼未相告,他亦能察觉出她的异样。

“昭清……”

“大人。”

“待手中的这几桩案子了结,朝堂稳定,我陪你回钱塘,可好?”

“好。”他说什麽都好。

“我是说……去钱塘后,不回来了。”

怀中的人一动,猛然将他推开,夜色中是她急促的气息与不可置信的声音,“什麽?”

应当是自己听岔了,“大人方才说什麽?可是说不回来了?”

不见面前之人反驳,胸膛的那颗心急得快要跃出来了,“那应天府呢?锦衣卫呢,大人都不顾了吗?”

卫骧轻笑,“那便不顾了,夫人每日是担惊受怕的,为夫哪里还顾得了……届时,我与圣上辞官……可好?”

卫骧语态一如既往,可这些话他从前是不会说的,尹昭清竟一时瞧不出这究竟是真心话还是拿她寻乐子。

“大人当真?”

他反问:“你可愿?”

听到隐隐的轻笑声,她当即垮了脸,“就知大人是拿这些话哄我开心罢了。这话日后可莫要说了,朝中稳定并非一朝一夕,岂能没有大人?”

朝中人因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而忌惮,可若是褪去这身份,又有多少人欲对他除之而后快,境况之险应当不输眼下。

此事想想就罢,不可当真。

“大人早些歇息,人乏了,都说起胡话了。”她翻了个身,自行睡去了。

她背着身,可卫骧看了她许久,待她熟睡之时才又将她揽入怀中。

今夜有月,余光散落,映照着他眸中的潮湿。

“昭清……”

“这不是胡话……但若能成真便好了……”

……

再醒来,榻旁一片冰凉。她起身只觉得头疼欲裂。

“夫人。”文鸳端了一碗热茶。

“大人呢?”

“大人入宫了。”

“嗯。”她心知肚明,却还是多此一问。

“奴婢给夫人更衣。”文鸳从橱匣中寻了身青绿,“夫人今日着这身可好?”

“可。”尹昭清颔首,却在收回目光时唤住她,“慢着。”

“夫人怎麽了?”

尹昭清起身,走到橱匣旁,从匣底翻出几身眼生的衣裳来,“藏得倒是深,这些是何时做的?为何先前从未见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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