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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面庞苍白,微闭上双眸,人打着颤喉中嘶哑着声,“我……我……并未——”
“赵夫人言之凿凿欲加卫大人之罪。”尹昭清打断了她,目光挪到了她怀中的布裯之上,声音在冬日一如击玉般冰冷,“连自己孩子都顾不得了吗?”
赵氏目光躲闪,往后缩了缩,只是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
她转而与身侧的锦衣卫道:“可有寻大夫瞧过?”
那锦衣卫也是一噎,面露异色,“卫夫人,方才属下见了,孩子的确……没气了……”
尹昭清未将紧拧的眉头松开,她并未做过母亲,可也知晓为人母爱子之心切,若锦衣卫当真伤了孩子,赵氏为何不先寻大夫救治,却一口咬定孩子夭折?
她走近赵氏再往她怀中探去,素色的布裯上已染了一片殷红t,孩子露出的一角衣衫也被沾上。
可地上并无一丝血渍。
“是何时出的事?”
锦衣卫如实:“约莫两盏茶前。”
那便是她来时的半盏茶前,并不久。“今日前来赵府时,诸位可有听到赵夫人怀中孩子的哭喊?”
锦衣卫沉思片刻,擡眸望向其余人,几人面面相觑,竟无人开口。
锦衣卫心一紧。方才那般混乱之际,只见大孩哭,的确却不见怀中传来丝毫声响,那时赵氏言语扰心,他们并未在此深想,可如今得卫夫人指出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夫人,好似真当并未听到过。”
尹昭清眸色一冷,再望向赵氏之时满是不可置信,她笃定:“赵夫人,这孩子早就死了,是不是!”
第172章
骤然之间, 锦衣卫上前,伸手就要去夺她手中的布裯,赵氏疯了一般尖叫着,不顾仪容地扑在地上, 将怀中的孩子藏于身下, 不容人靠近, 锦衣卫不敢在女眷身下强夺,只得悻悻收回手。
“就是锦衣卫摔死了鸿哥儿,就是锦衣卫!”赵氏死死咬着下唇, 手中气力不卸下一分。
“将孩子给我看看!”尹昭清坚定着声, 不容忍拒绝。
她岂容这髒水泼到锦衣卫身上,她三两步上前, 示意了文鸳一眼,文鸳会意, 一把束缚了赵氏的双臂, 赵氏哪能敌得过文鸳,还未挣扎片刻手中便是一空,她眼睁睁看着尹昭清将怀中的孩子夺了过去,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赵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却被文鸳拦着近不得身。
尹昭清不去顾她, 缓缓打开了布裯, 血腥味扑面而来,令她不适的是, 确为人血。
她将孩子轻轻置于地上, 解开布裯,将尸体示于世人面前。孩子身上与面容之上皆沾着血迹, 早已没了气息,尹昭清取了一方帕子擦拭,面容愈渐清晰。
只见婴孩面色发青,双眸肿胀,口鼻翻张,胸口皮肉已有尸斑淡淡显露,她又翻看了孩子身子几眼,在赵氏的声嘶力竭中缓缓开口:“赵夫人,孩子死了已有两个时辰,且这血也并非是孩子的血,你作何解释?”
衆人哗然,竟不知这局势一转,竟翻天覆地来。
赵氏目光心虚地瞟向别处,可口中仍是振振有词:“你在胡言乱语什麽,方才衆人都瞧见了,鸿哥儿就是死在锦衣卫手里,是他们将孩子夺取摔于地,我还能冤枉了他们不成?卫夫人不过是在包庇他们罢了!”
尹昭清静静看着她,仿若从来不与她相识一般,“赵夫人应当清楚不过,我略懂些许验尸之术。别说是孩子何时死的,死因我也能一查究竟!孩子额间有外伤,可却是死后所致。赵夫人倒是心狠,竟对自己孩子下手,欲将罪责强加于锦衣卫,此番别有用心,意图究竟是何?”
趁着旁人窃窃私语之际,尹昭清转而与之道:“我尹昭清在此以尹家与卫家清誉起誓,绝无半句虚言。如若诸位还是信不过我,便派人再去刑部寻一複验的仵作来,看看这孩子究竟是何时死的。”
方才还面露怜悯之色的旁人眼下却宛若见了蛇蝎一般避之不及,退了几步躲开了赵氏的目光。赵氏也不再挣扎,瘫软于文鸳怀中说不出一个字。
尸体所呈并非中毒之状,尹昭清还在寻验其死因,她掀开孩子身上的小布衣,手臂亦呈青膒色,可在前臂之处少了一颗痣。
尹昭清脑中蓦地嗡了一声,一把拉住赵氏衣袖,斩钉截铁道:“赵夫人,这孩子不是鸿哥儿!”
哗声四起,赵氏惊恐无措地甩开她的手,又要来夺,“这就是鸿哥儿,这就是我的鸿哥儿!将我的鸿哥儿还给我!”
尹昭清岂能让她如愿,躲开了她的手。她不会记错的,那日她见过,鸿哥儿的手臂有一颗痣,孩子面容间有相似也是寻常,更何况人已是面容胖胀,会有异于从前,她乍眼不识也并无可能。只是再细看,怀中的这孩子显然比鸿哥儿还要小上些月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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