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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天底下哪个做买卖的不想赚钱,入了我的口袋,那便是我的本事。许侍从若是想要,那就拿钱来换!看在小晴妹妹的份上,我收你十万金好了。”
他一口一个“小晴妹妹”,简直是在故意激怒许凤洲。
许凤洲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眸光阴冷地盯着他瞧了片刻,勾起嘴角,“听说崔世子已经搅黄了华阳县主至少不下五庄婚事,想来,长安的人一定很乐意知晓,风流多情的崔世子,心里实则——”
话音未落,崔锦年眦目欲裂,“许二你这疯狗!”
*
相府里。
自打许凤洲离开后,云晴就忐忑难安。
她在床上辗转至半夜,仍是睡不着,觉得有些口渴,只好起来吃茶。
这会儿都已经半夜,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凉透。
她这两日癸水已经迟了,小腹总是酸痛,不敢吃凉茶,左右睡不着,拎了茶壶架在炭盆上煮水。
窗外这时传来沙沙声,好像又下起雨来。
她径直走到窗前去,一打开窗子,水汽倒灌进屋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果然又下雨了。
密集的雨幕敲打着屋顶,震耳欲聋。
这样大的雨幕,今年还是头一回。
她不知怎得,想起在江南时,有一回,也是这样大的雨幕,她倚靠在许凤洲的怀里赏雨。
大雨滂沱,连成一片白线,珠玉落盘一般敲打着水面,水雾缭绕着整个秦淮河。
许凤洲含了酒水喂到她嘴里,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地说着叫她脸红心跳的私密情话。
那时在她眼里,这天底下简直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男子。
她也一直以为,他们能够好合好散。
她余生都会怀念那个叫许凤洲的男子。
是他将她从刺骨寒冷的秦淮河里捞出来。
他带她看这世间的繁华,尝试了这世间美味,见识这人世间的情爱。
尽管短暂,但足以她铭记一生。
为何会弄成如今这般境地呢?
云晴怎麽都想不通。
这时,水壶里的水沸了。
云晴擦干眼泪,赶紧关了窗户。
她刚沏好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这麽晚是谁?
她放下茶盏去开门。
竟然是许凤洲。
走时轻裘缓带,丰神如玉的男人此刻成了落汤鸡,乌发上的水顺着白皙的面颊往下淌,一张白皙的面庞泛着青,嘴角还有血痕。
云晴跟在他身边两年,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何曾这样狼狈过。
她也不知他怎麽就弄成这样,一时忘记他临走前的恶劣行径,赶紧将拉坐在炉火旁坐着,又拿手巾给他擦拭乌发上的雨水。
待擦干了头发,她颤抖着手解去他身上湿哒哒的衣裳。
任由她服侍的许凤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红肿,脸颊与鼻头透着薄红,可怜得很。
明明这样柔弱的一个女子,骨子里却执拗的不得了。
许凤洲从前一直认为,养着她也不过是因为喜欢她乖巧,温顺,听话,会讨他欢心,用着极为顺手。
但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温顺听话,甚至让他恨得牙痒痒。
可他还想要养着她。
许凤洲知晓自己这样很不妥。
他不该把太多心思花费在一个玩物身上。
但是有一点他心里清楚得很。
那就是他绝不会放她离开!
她为何会变得这麽不听话?
是因为崔锦年?
若不然那麽胆小的一个人,怎敢跑到鬼市上同人去交易!
云晴察觉到他像是有实质的视线,缓缓地擡起湿润的眼睫,对上他深黑的眼眸,眼眸里不受控制的浮出水汽。
她擡起手,指尖轻抚着他嘴角的血渍,哽咽,“公子,的脸,怎麽了?”
话音刚落,许凤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身上凉浸浸地,云晴下意识想要挣脱,去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轻轻。”
他在她耳边嗓音沙哑地说道:“别再惹我不高兴了!”
第 33 章
云晴听了这话, 眼泪夺眶而出。
她根本不懂,自己怎麽就惹他不高兴了。
她从一开始就同他说过,等他以后成婚, 她就会离开长安。
他当时也答应了。
后来他又要她拿钱赎身。
还说出“一个不听话的玩物留在身边做什麽”那种叫她伤心的话。
甚至还说, 她若是拿不出钱来,就要卖掉她。
她好不容易攒够了钱给自己赎身, 现在, 他又说话不算话。
还反倒成了她的错处?
云晴委屈极了,双手捂着脸, 滚烫的泪水不断顺着指缝溢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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