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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哭着问道:“哥哥为何要逃婚?”
许凤洲至今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逃婚。
就像他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云晴会与人私逃。
他将她从火坑里救出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她。
到最后她竟然跟着一个不过见了几次面的男人跑了!
桃夭哽咽,“哥哥,算了吧。”
“凭什麽算了!”许凤洲满脸的屈辱与恨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我绝不会放过她!”
桃夭被他脸上的恨意骇到,忍不住想要同他说一说云晴怀孕,却又不敢。
许凤洲见自己吓到她,声音缓和些,“阿宁去睡吧,阿耶不会关我太久。”
桃夭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直到门关上,许凤洲从怀里摸出那纸薄薄的书信,喉结不断地攒动。
迟早有一日,他会找到她!
翌日,得知许凤洲回来的赵家着人递来消息:只要许凤洲上门亲自赔礼道歉,然后发誓绝不纳妾,以往的事情便既往不咎。
仍跪在祠堂的许凤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桃夭过来瞧他,问:“哥哥为何不答应?娶了妻就一定要纳妾吗?”
“娶了妻不一定非要纳妾,”面色苍白的许凤洲眸光沉沉,“可我已经不想娶赵家小姐。”
许凤洲在清明节前被放了出来。
他出去的第一件事便去赵家解除婚约。
出了这样难堪的事情,赵家的人自然待他没有好脸色。
许凤洲并不在意,不过此事到底是他有错在先,提出当时送来的那些巨额聘礼也权当作赔礼。
赵世子听了这话,气得想要动手,被许凤洲冷冷扫了一眼,扬起的拳头最终没敢砸在他脸上,愤恨地拂袖而去。
而一旁早就哭成泪人儿的赵萱见他就这样走了,心有不甘地追上去,哭道:“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婢!”
许凤洲脚步顿了一下,哑声道:“我不希望下回再听到这个称呼!”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一出赵家角门,天上又飘起细密的雨丝来。
许凤洲一路打马回府,人到家时成了落汤鸡。
他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打量着空蕩蕩的书房,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一个大洞,正呼呼地漏着风。
再也不会有人迎出门来,一边结结巴巴地小声抱怨着,一边垫着脚尖替他更衣。
浑身湿漉漉的许凤洲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拉开最下面存放重要信件的抽屉。
那本医书还躺在那儿。
许凤洲抽出那本书,发现里头竟然藏着那串遍寻不得的佛珠。
佛珠太久没被人佩戴,颜色有些暗淡无光。
一脸阴鸷的许凤洲盯着佛珠瞧了许久,一把抓起愤恨地掷在地上。
赤红的佛珠瞬间散开,滚落一地。
这时秋霜端着一碗汤入内,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将托盘里的盅汤放在他面前,掀开盖子。
一股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是虫草花排骨汤。
汤色泽金黄,一点儿油花也无。
许凤洲心里一颤,“这汤是谁做的!”
秋霜吓了一跳,忙道:“是小厨房一个叫小英的小丫头做的。”
许凤洲冷冷吩咐,“将人叫过来!”
一刻钟后,一脸茫然的小英被叫到他跟前。
许凤洲紧紧地盯着她,“你怎会做这些?”
小英被吓坏了,忙道:“是云晴姑娘教会奴婢。云晴姑娘说公子胃不好,嘱咐奴婢每隔几日炖一盅汤。”言罢,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呈上前。
薄薄的册子里记录着所有她曾经做过的药膳。她是个极其细心之人,每一步的火候时间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许凤洲紧紧地盯着上头娟秀的字迹,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都跟人跑了,还留下这些做什麽!
谁稀罕!
他一把将册子撕碎,愤恨地丢在地上。
小英心痛不已,想要上前捡回来,被眼疾手快的秋霜一把扯回来,拉着她匆匆告退。
许凤洲坐在书案后死死地盯着那盅还冒着氤氲热气儿的汤。
直到汤冷了,他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
再像也不是她做的。
许凤洲垂着眼皮静坐在书案后。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书房里暗沉沉,将他整个人笼在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面色苍白的男人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佛珠一粒一粒地捡起来重新串好,然后在接口处打了一个结,重新戴到手腕上,又将那些碎纸片收拾好放在抽屉里,起身出了书房,朝云晴的屋子走去。
一推开门,他就瞧见桌上蹲着一只雪白毛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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