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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时辰尚早,云晴陪着儿子又睡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时,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躺在身侧的儿子不翼而飞。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正要起床去寻找儿子,突然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像是赵刺史的夫人。
想来许凤洲早已经将她生産的消息告知赵家。
她又重新躺回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开得花团锦簇的海棠。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隔壁说话的声音终于静下来,刺史夫人似乎已经离开。
云晴正愣神,耳边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床边。
一只洁白的大手拨开青色的床幔,一抹光亮照射进来,刺得她眯起哭肿的眼睛。
她立刻阖上眼睫,不想看到这张脸。
许凤洲在床边坐下,眸光落在云晴雪白脖颈处的掐痕上。
经过一夜的时间,昨日鲜豔的红痕已经转为青色,再加上她肤白,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许凤洲没想到自己下这样重的手,心里既心疼又后悔,手指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些于痕上。
昨夜情绪太过激动,云晴尚不觉得如何,这会儿感觉到疼痛,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死死咬着唇。
许凤洲见状,下手轻了些。
饶是如此,待药涂抹完,云晴的唇都已经咬破,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许凤洲拢着她苍白的小脸,将她的嘴唇从洁白的牙齿里解救出来,粗粝的指腹抹去她唇上的血珠子,嗓音沙哑,“你以后莫要拿那些话气我。”
话音刚落,云晴蓦地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第 50 章
许凤洲的心被云晴冷漠的眼神刺痛。
他嗓音沙哑, “你年纪还小,莫要因为生我的气,就要那样胡说八道, 我——”
“我早已, 不是,十五岁。还差, 三个月, 我就,十八, ”再次变得结巴的云晴异常平静地看着他,“我说的, 亦不是, 气话。”
不是气话……
不是气话!
许凤洲如遭雷击,眼眶蓦地红了。
她竟然敢!
许凤洲恨得咬牙切齿,宽大的手掌眨眼间再次握住云晴刚刚上完药的脖颈。
云晴阖上眼睛。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 只听“嘭”一声巨响,似有什麽东西碎裂来。
云晴睁开眼睫,只见一旁矮几上的茶盏被许凤洲拍的粉碎。
碎瓷片扎进他肉里,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掌心,顺着他颤抖的手滴落在樱桃木色的地板上。
他眼眶血红地瞪着云晴, 喉结不断地攒动。
她十五岁那年, 他将她从秦淮河中捞出来。
那时她干净纯真的像个孩子, 虽然人有些呆呆傻傻,但是可爱得不得了。
许凤洲从前不谙风月, 即便成婚, 考虑的也从来都只有家族利益。
但在他心里,她是除却妹妹外, 最在意的女子。
他知晓自己脾气不好,他亦知晓自己说了许多伤她的话,这些年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可就那麽半年的功夫,她就变了心,还与那人……
她怎能如此待他!
许凤洲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痛。
他握紧拳头,任由那些碎瓷片扎进肉里,仿佛这般,就能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云晴看着他掌心里不断溢出的鲜血,心里隐隐作痛,可想起枉死的顾兰时,一颗心再次硬起来,偏过脸去。
许凤洲盯着云晴足足瞧了两刻钟的功夫,头也不回地出了舱房。
云晴瞥了一眼地上积了一滩的血迹,阖上眼睫,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不断地顺着眼眶溢出。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一连两日,许凤洲都未回来。t
云晴知晓自己的话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是生来什麽都有的天之骄子,大抵头一回被人这样背叛。
恐怕要不是她刚给他生了孩子,他早就掐死她。
可她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报複的快感,内心只觉得更加痛苦。
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每日除却在儿子醒来是陪他玩一会儿,大多数时间,不是在睡觉,便是坐在榻上发呆。
这日傍晚,云晴睡得迷迷糊糊,被儿子的哭声吵醒。
云晴赶紧坐起身来,询问:“他,怎麽,了?”
隔壁的乳母忙回应,“小公子拉了,不妨事。”
云晴放下心来,“抱来,我瞧瞧。”
乳母替小婴儿清理干净,又换好衣裳才抱过来。
云晴伸手小心地接他过来。
哭声嘎然而止。
从前总听人说,婴儿一天一个样,短短几日的功夫,他原本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白嫩光滑些许,一对乌黑鎏金的眼珠子像是泡在水里,瞧着可怜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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