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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时,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掌了灯。
许凤洲正坐在一边, 与拿着一只布老虎逗弄坐床里的儿子。
云晴望着嘴角擒了一抹笑意的男人出了神,眼眶微微有些灼热。
她想, 无论他有多坏都好, 他会是个好父亲。
许凤洲突然转过头来。
云晴立刻收回视线,垂下眼睫。
许凤洲搁下手中的小老虎,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原本以为她不肯吃, 谁知她就着他的手连吃了两杯水。
许凤洲见她面颊微微有些红,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云晴摇摇头, “我,饿了。”
自打生完孩子后, 云晴从未主动同许凤洲说过一句话, 若不是他拿着全船的人逼她, 她恐怕连饭也不想吃,这还是头一回主动说自己饿。
许凤洲立刻命人送饭进来。
她生病, 医师嘱咐吃的清淡些, 厨房里一直温着肉粥。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赵娘子端着粥入内。
她正要服侍云晴, 被许凤洲拦下。
许凤洲端过粥,勺了一勺,吹凉后送到云晴嘴边。
云晴乖乖地张开嘴巴,抿了一口粥,随即道:“有些,鹹。”
许凤洲道:“那我叫他们重做。”言罢就要让赵娘子去重做,被云晴拦下。
“下回,”她捉着他的衣袖,羽睫湿润地望着他,“下回,淡一些。”
许凤洲听到“下回”儿子,哑着嗓音应了一声“好”,又勺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云晴将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又吃了一杯热水。
她本就刚生産完,又病了一场,身子虚弱得很,用完粥后,面颊红得厉害,气息也有些不稳。
许凤洲想要扶她躺下休息。
云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毫无睡意,想要陪陪儿子。
许凤洲只好将坐床里的儿子抱到她跟前。
小家伙刚刚吃饱,这会儿正精神,一看到自己的母亲,小小的粉红色嘴巴里不断地往外吐着泡泡。
云晴只觉得他可爱极了,低下头亲亲他粉嫩的脸蛋。
许凤洲瞧着她母子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满足,“可想要宝宝叫什麽名字了?”
孩子的名字先前两人都已经讨论过,云晴想了好一会儿,道:“韶?”
“许韶?”许凤洲轻声念了一遍,觉得甚好,“外祖母听说你生産,特地让三舅母过来一趟,给宝宝送了见面礼。还说想要为宝宝办洗三,只是我觉得不便,便拦下了。”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写信回去长安,告知父亲你已为许家诞下长子。待你做完月子,咱们就回长安去,只是满月酒恐怕来不及办,到时百天宴再好好补回来。”
云晴知晓他这个父亲已经为自己的孩子做了最好的打算,自然无异议。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是严亭。
许凤洲起身走出去。
刚一出门口,严亭便迎上前来向他行了一礼,从袖中取出一张礼单呈上前,道:“江南官场的人得知公子已经喜获麟儿,皆派人送来贺礼。”
许凤洲接过来扫了一眼,见礼单的最后是慈安病坊四个字,顿时面色沉下来,将整张礼单揉作一团,冷冷问道:“是慈安病坊送的,还是他送的?”
严亭一时也不清楚是谁送的,觑着他的神色,道:“可需要属下去查?”
“不必!”
许凤洲一想到那个人玷污过自己最在意的人,心里的耻辱跟恨意就不断地往外涌。
严亭问道:“那送来的东西,可要仍了?”顿了顿,又道:“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些补身子的补品。”
许凤洲自然恨不得将那些东西砸碎了丢出去。
只是他从前常听祖母说,小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丢,不吉利。
“封好后收入库中,”他一脸戾气,“传令下去,以后不许任何人提到慈安病坊。违令者,乱棍打死!”
就让那个人永远在她心里死去!
若是他日后胆敢再出现,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严亭应了声“是”。
许凤洲站在甲板上平息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将心头的怒火与屈辱强压下去,转身回舱房。
甫一入内,就瞧见云晴正拿着布老虎逗弄着坐床里的儿子。
她满头乌黑浓密的青丝随意地束在脑后,额头上戴着抹色抹额。
那抹额的颜色实在与她稚嫩的年纪不相符。
许凤洲眼眶酸得厉害。
也许早在他将母亲的那对手镯赠予她时,他心里就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
只是那时他自己并不知,她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若是早知道会有这麽一日,他绝不会说那样伤她心的话,也不会同旁人成婚,将她逼走,事情也就不会演变到这一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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