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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知,自己竟是如此恋家之人!

姑苏距离金陵不远, 许凤洲在次日傍晚抵达秦淮河。

这个时辰, 秦淮河上的各家画舫已经开始做生意, 一眼望去,整片河域灯火通明, 靡靡之音不断传入耳中。

许凤洲乘乌篷船上了烟云舫。

烟云舫的管事一见眼前金尊玉贵的俊美郎君, 忙殷勤上前,将他迎入一间华丽的舱房坐下, 谄媚笑道:“郎君可有相好?”

严亭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道:“请魏行首出来。”

各家画舫,也只有花魁才能被称为行首。

云晴口中的“魏行首”做花魁,那都是十多年前之事,她如今专门负责教习新来的伎子。

管事儿忙道:“她年纪大了,且相貌骇人,不如——”

严亭冷冷道:“哪儿那麽多废话!”

能在画舫做管事儿的,那都是人精。

管事儿不敢再多问,用帕子把金子拢入袖中,赶紧去请人。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一打扮得花枝招,浓妆豔抹的女子入了舱房。

还未靠近,许凤洲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脂粉味。

只是她脸上虽然涂了厚厚的脂粉,却依旧遮不住左脸颊那道自眼角到耳后的狰狞疤痕。

许凤洲微微蹙眉。

她曾多次提及魏行首,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没想到,竟是个毁容的女子。

魏行首也认出他来,“许二公子?”

许凤洲没想到她竟记得自己。

她一脸紧张,“小晴晴,可还好?”

许凤洲见她还知晓问一句,也不枉她心心念念给她拿钱。

他回了句“很好”,看了一眼严亭。

严亭立刻取出一沓银票递给魏行首。

魏行首迟疑着接过,估了一下,“这是?”

许凤洲道:“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

魏行首的眼圈蓦地红了,喃喃,“她那个人,还是那麽笨,我不是告诉过她,出了这道门,以后就装作不认识……”

许凤洲问道:“我问你一些话,你必须老实回答。”

魏行首拿帕子压了压眼角,“您说。”

许凤洲问:“你可知她究竟是哪家姑娘?”

魏行首愣了一下,眉尖紧蹙,“是她托许公子来问,还是许公子想要知晓她的身份?替她寻亲?”

许凤洲道:“这二者有区别吗?”

“自然有,”魏行首神色怅然,“若是她托公子问奴家,奴家一无所知。若是许公子心疼她,想要替她寻亲,那奴家劝公子别白费力气,不值当!”

许凤洲听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知晓真相。

他沉默片刻,一脸郑重,“我打算去她家中提亲。”

魏行首闻言,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许凤洲。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公子这样身份的人,竟然肯娶她,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男儿都无情……”

说着说着,竟哭了,脸上厚厚的脂粉被泪水沖出两道痕迹,面容有些狰狞。

许凤洲心中微有不适,但到底是她在意的人,也只好耐住性子。

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来,拿帕子擦干眼泪,轻呵一声,“我自然知道她是哪家姑娘,可告诉她又能怎样,只不过徒增痛苦罢了。”

许凤洲皱眉,“何意?”

魏行首道:“想必许公子来之前,去过姜家吧?”

许凤洲心底一沉。

这麽说,她当真是姜家四小姐!

既然如此,姑苏距离金陵那麽近,姜兆升没有理由寻不着人。

魏行首冷笑一声,“公子是不是在想,为何姜家对外说她们母子死了?”不待许凤洲回答,自顾自说道:“那是因为,姜兆升从来都不曾寻过她们母女二人!”

“说起来,其实都是十一年前的事儿。”

“那是个容貌极为美丽纤弱的女子,连说话大t声一些都怕吓着她。”

“她说,她夫君是姜家的家主,很爱重她们母女俩,回家后见她们不在,一定会来给她母女赎身。姜家在姑苏算是豪门望族,管事儿的也怕事,怕她说的是真话,一开始没敢叫人动她,着人去姜家送信。可不等管事儿的信送出去,姑苏就传来姜家为她母女二人报丧的消息。姜家的人对外说,她遭遇山匪,为保贞洁,抱着女儿投河自尽。”

“一个曾被卖去画舫的女子,姜家的人恐怕宁愿她死了,也不愿意她活着回去。”

“管事的让我告诉她,说她现在答应,还能让她做烟云坊的花魁,若是不答应,就让她做最下等的娼妓。”

“原本以为她得知消息后,必定会大哭大闹,谁知她竟出奇地平静,只问我,是真的吗?我实话实说,确有此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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