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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热的。

忍不住拆开,里头全都是已经剥好的板栗。

圆滚滚,金灿灿,皮肉饱满,甜香气扑鼻。

云晴想象着许凤洲笨手笨脚的剥板栗的情景,一瞬间心如刀绞,一串泪珠自眼底坠落。

她知晓自己方才伤了他的心。

她并没有要报複他的意思。

她只是觉得心乱如麻,不适合同他待在一处。

更何况,现在她有太多的话要同兰时哥哥说。

顾兰时瞧着她的神情,心里酸涩不已。

她如今对他,又回心转意了是吗?

这比当初他们被迫分开,让他更加难过。

“轻轻……”他情不自禁地柔声唤了一句。

云晴回过神来,放下那包沉甸甸的板栗,忙擡起衣袖擦干净眼泪,问道:“兰时哥哥,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儿?”

未等顾兰时回答,结结巴巴地将许凤洲当日同说过的话複述一遍。

顾兰时这才明白为何她一见到自己,会哭得那般伤心。

他眉头紧蹙,沉默片刻后,道:“那晚我们打了一架!

彼时两个男人心里都是满腔的恨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顾兰时自幼沉迷医道,虽剑术娴熟,但比起许凤洲这样的剑术高手来说,还是差了些。

当云晴听到顾兰时差点死于许凤洲剑下时,一张小脸雪白。

“别怕,”顾兰时握住她的手,安慰,“我现在无事。”顿了顿,又道:“后来得知你平安生産,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想要去瞧你,却又担心他为难你,只好先派人送了东西给你。”

云晴从未收到他送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以许凤洲的性格,又怎会允许这些东西到她跟前。

顾兰时瞧着她的神情,心中猜得七七八八,苦笑,“所以,我后来命人送来的信,你也一封都没收到对吗?”

云晴根本毫不知情。

那段时日,她一心以为顾兰时已死,整个人过得浑浑噩噩,若不是有孩子,恐怕早就自我了结。

她哽咽,“对不起,兰时哥哥,都是我,连累你!”

“傻瓜,”顾兰时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髻,眼里流露出痛楚,“又不是轻轻的错。”顿了顿,神色黯然,“后来,母亲生病,所以一直没能来看你。却没想到,你竟然与他成婚。”

事实上,是许凤洲以整个顾家做要挟,不许他再踏足长安。

而母亲事后得知他得罪权贵,情急之下才会病倒。

两人花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将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都与彼此说了一遍。

顾兰时并亦未将自家前些日子,犹如逃亡一般的事情说与她听。

他并非是为许凤洲,只是不想她对自己愧疚罢了。

而云晴也未将自己曾逃走去姑苏,却被许凤洲捉回去,锁在舱房里发生的不堪事情说与顾兰时。

一是那段日子的屈辱经历,实在叫她难以啓齿。

二是担心以顾兰时的脾气,恐怕会去找许凤洲拼命。

事到如今,能够瞧见他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对于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能够,再见,兰时哥哥,实在,太好了!”

她终是没能忍住,把手埋进他掌心里,再次痛哭出声。

顾兰时只觉掌心滚烫,被她哭得心都碎了。

从前在云溪镇,她大多都是笑脸迎人,从不在他面前轻易落泪。如今她哭成这般,可见自己的“死”对她造成了何等打击。

她怕不是怀着一直怀着愧疚过日子。

这段时日,她究竟是怎麽熬过来的?

顾兰时心里既深深感动,又愧疚自己没能早些来看她。

他哄了好一会儿,云晴方止住眼泪。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问道:“姨母,身体,还好吗?”

顾兰时颔首,“已无大碍。她知晓你还活着,哭了一场,埋怨我没有将你早些带到她跟前,让她见上一面。轻轻,她很想要见你。”

云晴听了这话,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原来这世上,还有亲人惦记她。

可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离开长安。

她脑海里浮现出许凤洲离开时的孤寂背影,不由地望向那包已经冷却的板栗。

他那个一向小心眼,自尊心又比旁人强上千百倍……

可他为何要骗她呢?

云晴百思不得其解。

顾兰时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眼里闪过浓郁的悲痛,“这一回,我又来迟了,对吗?”

云晴听了这话,一时怔住。

*

相府。

许凤洲自回来时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房里。

直到春明第三回入内,一脸阴郁的男人方擡起视线,嗓音沙哑地问道:“她还未归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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