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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僵持的这一会儿,春明已经将药肆的门关上。
好在今日大雪,药肆内并无人,并未瞧见眼前这争风吃醋的一幕,否则很快传遍长安。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屋子里的僵局。
有人来看诊。
云晴觑了一眼许凤洲,思来想去,还是上前开了门。
是一得了心疾的病人。
云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棘手的病人,眼下两位老医师不在,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顾兰时。
顾兰时立刻上前去帮忙。
许凤洲远远地看着他二人一个诊脉,一个写方子,配合得亲密无间,心里的醋意蹭蹭地往外冒,眼里的火苗子都要烧起来。
送走病人后,顾兰时眸光温柔的望着云晴,由衷道:“轻轻如今的医术又进益了!”
云晴是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得到他这样的夸奖,心里正高兴,余光瞥见一脸阴郁的许凤洲,抿着唇低下头去。
顾兰时瞧着她这副模样,认定许凤洲必定时常欺负她,心里更加心疼,柔声道:“往后我会好好教你。”
他虽声音不大,可一直竖着耳朵的许凤洲噌地站起来,冷笑一声,“你也配!”
顾兰时反讽,“那也比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好!”
许凤洲轻“啧”一声,正欲说话,云晴阻止,“你,你先,回去吧。”
一瞬间,许凤洲如同斗败的公鸡,面上白了红,红了又白,哑声问道:“你这麽急着赶我走,是想要同他说什麽?”顿了顿,又道:“你别忘记,我们已经成婚!”
上一回在江南,顾兰时的话他还记忆犹新,如今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特地在“成婚”二字上咬得极重。
顾兰时听得心如刀绞。
当日,他得知她成婚的消t息,就想要来长安见她一面。
若是她不愿意嫁,他就是拼出一条命也要带她走。
可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却将他阻在江南。
后来他好不容易逃出江南,一路上又遭到他的伏击,待他千辛万苦来到长安时,却都什麽来不及了。
顾兰时恨恨道:“即便是成婚又如何,也不过是你抢来的!她心里根本就不想嫁你!你也不过是利用强权逼人低头罢了!”
这话戳到许凤洲的痛楚。
他多希望云晴此时此刻站出来否认这句话。
只可惜,对方一直低着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显然,她心里也是认可这句话。
许凤洲如今都快三十岁的人,却被一个弱女子欺负得都想要哭了。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喜欢他,离不开她,不敢拿她怎麽样,就这样当着她旧情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
他的心都在滴血,却不肯承认自己其实早就输的一败涂地,怒不可遏,“若不是你当初哄骗她——”
“真是我哄骗她吗?”顾兰时心里并不比许凤洲好受多少。
那原本该是他的妻子,却被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强取豪夺,却无能无力。
他咬牙切齿,“你若真是当初爱她,敬爱,她会那麽伤心地同我离开吗?她想要的是自由与尊重,你给了吗?你为一己之私将她困在长安,可曾问过她过得高不高兴?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又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喜欢?”
许凤洲正欲反驳,一旁泪流满面的云晴哽咽,“公子,就当我求你,你先回吧!”
许凤洲听得她这句“公子”,所有的话都被堵回喉咙里。
她自成婚后,虽不肯称呼他一声“夫君”,但也再未曾唤过他“公子”。
她亲昵地唤他“兰时哥哥”,却称呼他为“公子”,将二人的亲疏关系分得清清楚楚。
可见在她心里,从未承认过是他的妻子。
她还求他走。
事到如今,许凤州已经不知自己留在此处的意义在哪里。
她也只会更加厌恶他罢了。
他将自己已经碎了一地的自尊心七拼八凑,重新塞回满是鲜血的心口里,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时,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回过头来走向云晴。
云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许凤洲刚拼凑好的心被她这警惕的动作打得稀碎。
他嘴巴张了张,喉结不住地滚动,却也并未再上前去,从袖中取出一包板栗搁在一旁的柜台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屋外还在飘着鹅毛大雪,云晴泪眼模糊地望着那一抹孤寂的墨色背影入了纷飞的雪幕,渐行渐远,直至再也消失不见。
她收回视线,眸光落在那包板栗上,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柔软雪白的手掌覆在上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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