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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一个四十余岁模样的男子站在屏风边,似乎是低声在给朱小姐讲笑话,他说的颇有意思,不一会儿屏风前后就都有人笑得前仰后翻,小姐也兴致颇高,只催着他快说。
容玉故意用力咳了一声,惊起一阵飞鸟,亭中人人肃立,朱小姐也慌忙坐直了身子。那中年男人似乎颇为尴尬,慌忙迎到容玉面前,窘得满面通红,欠身道礼:“容女史。”
“柳医来得好早。”容玉还了个礼,闭口不提刚刚的事情,转身给方明彦引荐道:“这是朱大侠的至交,柳湘应,就住在东边的跨院,他以医术闻名,是朱大侠的朋友,方公子只叫一声柳医便好。”
方明彦觉得他面熟,当下倒是想起了个人:“二十年前,江湖曾有个号为“春风裁”的刀客,也是姓柳,以细刀作暗器的,也是极善医术,可是这位柳医?”
柳医大为惊讶,转而哈哈一笑:“少年时的豪情,没想到方公子还记得,难得。难得。”他脸上那红立马退去,成了惨白,他拍了拍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方明彦便也一笑,不再说话。他知道柳医有些不好说的秘密,他也没有打算在这个不明敌我的时刻说出来。
容玉轻轻一笑道:“旧事何必重提,几位请先落座。”她转身刚要走到屏风后去,却听得一阵吧嗒吧嗒声,一个女孩儿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后头还跟着几个阻拦的侍女:“大小姐!大小姐!”
方明彦知道这便是那朱小姐了,他打量一下,朱小姐约莫十一二岁,身量不高,生得颇为娇憨,神情天真,显然是被娇惯出来的。
容玉面无表情地问道:“小姐怎麽从屏风后头跑出来了?”
朱小姐本要到她身侧挽她手臂,见她如此严肃,只得站直了身子,低头道:“屏风后头比房间里还闷呢,何况,何况你不是说今天有你的朋友来?我就不能见见麽?想来你的朋友,也不会是坏人?”
容玉轻轻叹息一声:“小姐若真想见,我也没有不给主人家引荐的道理。”
朱小姐一听,如蒙大赦,当即四下打量起来,只看到方明彦一张生面孔:“这位公子,就是容女史的朋友麽?你是什麽人,从哪儿来呀?”
方明彦听她语气颇老成,有几分朱大侠问客的味道,不由得一笑:“在下方明彦,从临安城来。不过,只是凑巧到了此处,不知道容女史的朋友,又是?”
他后半段话里有话,朱小姐却全不在意,她一下子兴奋起来:“临安城?临安城是什麽样子的?我长这麽大,最远也就去过泗县上.......”
容玉一笑:“方公子是来吊唁你父亲的,他确实也不是坏人。至于我的朋友......就在刚刚,他已经来了。”
朱小姐颇为惊讶:“可是你刚刚一直站在这里,你是怎麽知道......”
不止是她惊讶,便是方明彦、苏玉珂、柳医几人也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们几人武功俱是一流,竟然没有人发现这周围有任何异样,更别说这周围突然多了个大活人!
容玉低身道礼,没有正面回答朱小姐的问题:“既然如此,那请小姐允许我离开一会儿,请他来见你,好不好?”
朱小姐点点头:“你去你去。”
方明彦觉得奇怪,当下也笑道:“既然是容女史的朋友,想来也是从临安来的,我不如一道去,说不定还能‘他乡遇故知’呢。”
容玉含笑瞥他一眼。方明彦不由自主得一凛,不知道为什麽,他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不止是他说话的意图,还有他所有的一切。但话已经说了出去,覆水难收,他只能顺着话往下说:“容女史觉得呢?”
“既然方公子如此好奇,便跟来吧。”容玉正要步下台阶,似乎想起什麽似的,转身道,“小姐还是不要跟出来了,雪天路滑,这麽跑几下,非得得病不可。柳医,你替我看着她。”
朱小姐往外迈的步子当即停了,人也萎靡下来,柳医点了点头:“容女史放心。”
容玉缓步而出,方明彦迈步便追,只是他挪步之间,便觉得极不对劲。容玉简直不像是在走,像是在飘。方明彦运起内力来,也追得极为吃力,但他又说不出让容玉等等他的话,只是咬了牙在向前赶。等穿过一处荷塘,三两花丛,绕出一片林子,到了一片竹林之前,容玉才放慢了脚步,气度雍容依旧,连头发也不曾乱上一乱:“方公子好轻功。”声音中隐隐有些笑意。
方明彦知道她是故意试探,也知道她这是真心称赞,但他忙着呼吸吐纳,一句话也说不出。
容玉笑道:“你们缇骑之中,你的轻功,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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