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1 / 1)
('
朱小姐吓得一叫,谢远舟更加不自在起来,苏玉珂和方明彦都镇静异常,因为他们知道,这并非是鬼魂作祟,而是来人在显示自己的内家功夫,不论是隔空传火、还是一呼而应,都绝非高手不能做到。
烛光之中,铁冉先走了出来,他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柳医,给你提个醒儿,下回再要搞这一套,得先知道对方会不会移穴的功夫。”
容玉随后自帷幔中步出,低身向方明彦道了个礼,也算是致歉:“方副尉。”
方明彦已经不在乎这礼不礼节的了,他看见容玉“死而複生”,好像溺水之人看到浮舟,他一把抓住了容玉的袖子:“容女史,救救云煜,救救他!”
说到云煜,容玉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叹道:“这傻孩子。”她走到云煜身边,低头向柳医道:“柳医,借你的针一用。”
柳医乖乖递出针包来,脸上却依旧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能解这毒?”
“还能知道如何巧妙地稀释它,达到一种假死药的效果。”容玉轻轻笑了一下,不知是嘲笑,还是轻蔑:“你装作一个医者,装了二十年,可你到底不是医者。若我不对这种草药了如指掌,又岂能轻易把它送给别人?”
她手上动作极快,话语之间就用银针刺入云煜身上几处大穴,又嘱咐方明彦以双拳抵住云煜后腰,她以掌推在云煜后心处,似乎是动用了某种很晦涩的内功心法——方明彦对这种心法见所未见,但不过片刻功夫,云煜猛咳一声,呕出一口黑血,睁开了双眼。
容玉已经取了他身上银针,向朱小姐那边走去。方明彦却不愿离开云煜,蹲在他身前,急切地盯着他。
云煜恍惚一阵,自一片迷蒙里找回自己的意识,低头望去,只看到方明彦关切的面容,再擡头,是铁冉坐在对面,和容玉灰蓝色的身影。他有点恍如隔世的迷茫感,轻声问方明彦道:“我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还活着?”
“活着,云煜。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方明彦极惊喜地道,他没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抱了一下云煜——似乎这样真实的触感和体温,才能确认眼前人是真实的。
容玉还在慢慢地移动着,她的裙摆拖弋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很好听的声响。她走过朱安的画像前:“柳医,你看,我能解的毒,比你想得的多得多,可只有一种,我解不了,就是相思情毒。此毒之磨人,不下于任何一种顶级毒药,你说对吗?柳医?让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言听计从,帮她杀人,甚至,弑父?”
柳医惊呼一声:“你怎麽知道?”
容玉没有接他的话,只转向方明彦,他还站在云煜身后,手搭在云煜肩上,像是害怕他会消失不见一般:
“方副尉,你说错的那一点,就是,我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死’去的,哪个我不信任的侍婢来了,我会让她进到内室呢?”她轻轻走到了朱小姐身后,“何况,我也通岐黄,又有谁端来的药,我会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不加任何查看?”
她暗示得已经非常明显,但在场衆人没人敢信。谁能想到,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儿,利用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觊觎之心,弑父、杀师、杀客......这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苏玉珂轻声道:“可是,可是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不是。”容玉低身凑近了朱小姐,把银针抵在了她的脖颈处,低声叱道:“别动!现在这针上的毒,就是大罗金仙来,也难解了。”
容玉擡头看向方明彦:“方副尉,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和云煜是北庭细作吗?其实北庭细作就在这里,但你一直没有注意过。”
方明彦惊讶地道:“你是说,朱、朱小姐是......”他确实不曾仔细地观察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又有谁会觉得一个孩子会有问题?可就是现在,他回忆朱小姐出场的几个情景,也察觉不出任何让人觉得有异样的细节。
“你是什麽时候看出来的?”“朱小姐”忽而开口说话,是嗓音粗重的男声。
“一个月之前,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容玉道。
“朱小姐”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已经学得很好,喜怒哀乐,颜色、甚至是身上的气味,而你,你甚至从来没见过她,你怎麽会知道......”
“是,你易容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你的缩骨功,装作一个小女孩儿这麽长时间,也丝毫未露破绽,可是你记不记得,我来的第一天,是个天气很好的冬日,我们一道去骑马。你差点儿压垮了一匹小马,朱大侠很高兴,说你长大了——可是我怎麽也想不明白,一个这样身材的小女孩儿,是怎麽压垮那匹小马的呢?”容玉道。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