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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彦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是这麽想的。可是总有个问题我想不通,快活草是需要服用的,为何容女史房中,几乎找不到一件容器——盛水也好,盛别的东西也罢,难道犯人把容器带走了吗?可那样岂不是太明显了,所以我才想到一样东西,一样带走得理所应当的东西。”
错误
“药碗?!”谢远舟反应了过来。
方明彦点了点头:“是,就是药碗,所以柳医甚至不必亲自在场,只需一个侍婢,比如,躺在地上这一位。”
他话语之间,衆人才注意那倒在暗处的侍婢,当下一惊。但方明彦显然没有準备让他们提问,他继续说了下去:“故而,你自然可以去给谢先生把脉,却用快活草杀了容女史。”
衆人看柳医的眼神都变了,柳医强作镇定,额头满是细汗。
方明彦走到他面前,继续道:“还有一事,我知道柳医二十年前凭暗器出名,如今这细刀你是不用了,改用了针,就是这麽一枚,杀了那幽冥双鬼里的婆子,是不是?”
柳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只看到他手中那枚针,的确是自己惯用的一枚:“是,这是我的。”
“这不是我从那婆子身上取的,是我从铁冉铁大侠身上取的。”方明彦道,“铁大侠身上伤虽重,但那些伤,无一能到‘断了他经脉’的地步。铁冉以泰山心法着称一时,脉门绝无轻易显露之机会,只有在迎敌之时,有极细微的机会能瞥到。所以那时候,你柳医不是发了一枚针,而是发了两枚。一枚杀了那婆子,一枚杀了铁大侠,对不对?”
柳医瞪着他:“就算你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为什麽要这麽做?我杀了这麽多人,对我又有什麽好处?我在这庄子里住了二十余年了,我就这麽希望它散掉麽?!”
方明彦“啧”了一声,道:“你这是欺负在场之人年纪都极轻,没有人知道你的故事啊。好不巧,你那案卷在缇骑的库里存着,不太厚,我翻过。”
“二十五年前,你曾和朱大侠争夺过一个女子的欢心,那女子后来成了朱夫人。二十年前,因无故淫人妻女被江湖人追杀,就躲到了朱大侠这里,说辞嘛,我猜,也无非是有意求娶但对方不愿将女儿嫁给江湖人一类的话。”
“可惜朱大侠不知道,那女孩儿被轻薄的原因只有一条,就是她长得极像朱夫人。”方明彦道,“于是你个癡情种子,就守在了朱夫人身边。只是,时光荏苒啊。”
方明彦顿了顿:“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朱大侠,也是你杀的吧?”
“胡说八道!我,阿英三年前就死了,我,我要杀他,何必等到今天!”
方明彦摊了摊手:“我若猜得不错,应该是在四五年前,朱夫人年老色衰,你便发现他们唯一的女儿,出落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转而移情到朱小姐身上。故而想出了这个带着朱小姐远走高飞的疯狂计划。”
柳医梗着脖子吼道:“你,你这都是猜测,你有什麽证据吗?”
方明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意的笑意,自桌上端起那杯茶盏:“这是刚刚那侍婢端给我的茶。”他奋力一砸,那茶杯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人人看得分明,那并非是茶叶,而是另外一种细长的草药。
方明彦已闪身到柳医身后,封住他腰间几处大穴,拎起他的后衣领,用力一扔,把他扔到了地上。
柳医惊呼一声,他几乎是跪在了碎瓷片上,满手满腿都是血。
谢远舟握着苏玉珂的手紧了紧,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方明彦没放过柳医,他摁住柳医的后颈,迫使他在地上膝行,碎瓷片深深地扎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醒目血痕。
柳医被方明彦一路拖行到帷幔之后的云煜身前:“是云煜代我喝了这杯茶,所以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他死了!你要证据?呵,那你去把那些草药吃了,我就信你不曾杀人。去啊!”
门外寒风穿过,帘幕随之而动,灯火明灭,照在方明彦脸上,他神情狠厉,有如魔鬼一般阴森可怖。
柳医忽而叩首,发出一声哭泣:“我.......”
“我说得不对麽?”方明彦质问他。
“你说得很对,只是错了一点。”
那是个温柔的女声,听来便如玉石相撞一般温润好听。可在衆人此刻听来,只有毛骨悚然。
而后是一道极豪迈的男声,“你说得很对,只是错了一点。”
方明彦一手按上了刀柄,目光机警地在帘幕之中扫来扫去,但处处阴暗,几乎什麽也看不清。
大门忽而“砰”地一声被关上了,室内的蜡烛却接二连三地被点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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